当然,吴公公也清楚,霍以骁这么所,也不是想“兴师问罪”,不过是拿话堵皇上的口,让皇上念在那些事情上,有些说出来彼此都不畅快的话,就干脆别说了。
吴公公借着时机,与皇上进言:“前些日子,辽北贡了些老参、鹿茸,也不知道合不合夫人身子,若不然,小的回头问问季大人?”
“那就给他们。”皇上也不在乎那点儿东西,颔首道。
霍以骁顺着吴公公的台阶,起身道谢,顺着就是告退,一气呵成。
“急什么?”皇上瞪了他一眼,“离及冠也不远了,不可再这么毛毛躁躁。”
霍以骁没搭腔。
“想说你不毛躁?”皇上哼了声,“想一出是一出,最是毛躁!说去江南,就去了;回来说看上个姑娘,铁了心就要娶了;前几月突然急着办六礼,愣是只给了礼部这么些时日……”
霍以骁挑了挑眉。
说穿了,就是先斩后奏,以及想法设法地压时间。
他就是诚心如此。
若不然,以他和皇上的关系,这些事情能来回拉扯无数次都毫无推进。
不把时间限死,让皇上无可奈何,在他肯点头认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娘之前,他别想把婚事办妥了。
在承认自己存心找茬,和性情毛躁之间,他还是毛躁吧。
毕竟……
霍以骁看了眼吴公公。
吴公公也不容易。
皇上见他不吭声,又顺着道:“离及冠还有一年多,依朕看,你还想继续拖,拖到最后只有一两个月,又逼着礼部东删西减,最后弄个四不像出来,你就蒙混了。”
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霍以骁垂着眼。
他先拿温宴体弱,堵了皇上拿孙子说事的机会。
只是,皇上真正看重的,并不是还没有踪影的皇孙,而是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姓朱。
此时搬出冠礼来,也是杜绝他像此番一般,时间紧得连拉锯的工夫都挤不出来。
“倒也不是想为难礼部的大人们……”霍以骁理了理思绪,语气是难得的心平气和,道,“只是记挂我娘。”
皇上被他的口气给弄得一愣,准备好的长篇大论,顿时说不出口了,只叹息着道:“以骁,再过多少年,你娘依旧是那个身份,你要为此,一辈子不认朕这个爹吗?”
霍以骁看了皇上一眼,默不作声。
皇上心念一动,又试探了一句:“以后你有了儿子,朕的宝贝孙儿,你也让他信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