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川也笑。
他当然自认聪明,但能直接点出朱钰的意思,全靠四公子先给他透了底。
四公子说,朱钰似乎很在意他在查的事情。
甚至是,在意得让人很是意外。
四公子让他找机会从朱钰或者柳宗全这儿挖些线索,看看到底是哪一环引起了朱钰的关注。
方启川得令了。
他正愁怎么与朱钰开口,朱钰就先寻了他,倒是省了他的劲儿。
这么看来,四殿下也是个“敞亮”人。
他敞亮,四殿下敞亮,这间屋子也挺亮的,唯有外头黑沉沉的。
方启川抿唇,敞亮些多好,让他知道这到底是哪儿,下回他就自己来了,也省的被罩住双眼、跟个瞎子一样被人扶到东又引到西。
想归想,他当然也不会与朱钰提。
思路转了一圈,方启川道:“殿下,下官肯定竭力而为。只是四公子那人,不好套话,下官可能需要些时间。”
“方大人如此没有信心?”朱钰反问。
方启川笑道:“多少有些自知之明。”
也许是他的自知之明取信了朱钰,朱钰没有生气,只是道:“尽快吧。”
方启川应了:“四公子做事,冷不丁就来个狠的,就像这回一样,四公子夫人突然就告到公主头上去了,叫人措手不及。殿下说得是,是得快些,谁知道李侍郎帮着他又查了些什么。”
朱钰神色不虞。
他对方启川的说法深以为然。
霍以骁就是这样,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极狠。
好比在户部时,他和朱桓突然一份折子递进御书房,指出太常寺的开支有问题,但在那之前,他们肯定是先掌握了蛛丝马迹、再层层调查、得人指点,最后,来才沉重一击。
等那一击劈下来的时候,就迟了。
方启川观察着朱钰的神情,试探着问:“殿下关心此事,是何原因?下官恐没有机会反复套话,套得多了,四公子反而起疑。”
朱钰下意识要答,话出口前,还是忍住了,只道:“狄察跟着沈家做事,沈家现在够头痛的了,再添一桩旧案,火上浇油。长公主不在京里,我们都得防备些,不然,她一回来,就全是烂摊子。”
方启川的喉头滚了滚,心说,现在就已经是烂摊子了。
他还想再问,又怕打草惊蛇,便干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