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上和霍以骁生矛盾,这是沈家想要的结果。
可实在太顺了些。
年轻人就是这样。
唐云翳前些年太顺了,那使他自信又自傲,一切都胸有成竹,直到他遇上了挫折。
沈临笑着看了唐云翳一眼。
他能理解唐云翳的担忧。
不过,受挫折不是坏事,也算是一种历练。
“杯弓蛇影,”沈临给唐云翳分析他现在的心态,“谨慎不是坏事,但不能因为谨慎而束手束脚。
挫折毁坏了他的信心,以至于事情顺利起来之后,一样会带上审视的目光去怀疑。
这是一个过程。
你若不信他胡乱行事,你也可以从另一方面想一想,他若是有计划离京,他想去做、能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唐云翳想了一晚上了。
你年轻,还不够沉稳,霍以骁比你更年轻。
他又是那样的性格,情绪上来,说出京就出京,也不是头一回了。
霍以骁不满意,并非是因为皖阳郡主脱身了,极有可能是不能从狄察身上再挖尤岑的死了。
皇上示意到此为止,霍以骁还能在兵部搅天搅地?
沈家已经舍弃了袁疾,皇上之后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狄察经手的兵部事宜,霍以骁追得最凶的就是御寒冬衣,而冬衣并不是偷工减料,查到头也就是个价格高了,沈家吐些银子出去,皇上大抵睁只眼闭只眼的,这事儿就过去了。
“我想不到他能做什么,”唐云翳实话实说,“您说得对,我杯弓蛇影了。”
沈临拍了拍唐云翳的肩膀:“早些睡吧,我岁数大了,多睡少睡也差不多,你还年轻,将来还得靠你帮助长公主。”
不能了。
兵部里头搅不得,出京更加无处可搅。
御书房里谈了什么,长公主已经让唐云翳一五一十转述他了。
皇上只给他“三五年”。
唐云翳应下。
沈临一夜未眠,盘腿坐在佛像前念了一宿的经。
沈家宅子离香缘寺不远,寺中的晨钟暮鼓能传到这里。
沈临放下佛珠,叹了一口气。
气头上的话,做不得准,但也难说,皇上这几年越来越不好说话了,兴许,一个不好,他连三五年都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