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道:“见好就收,把沈府里头那几只硕鼠扒了,外头的,暂时别管了。”
皇上的视线在霍以骁和陈正翰之间来回。
陈正翰硬着头皮,只当没有发现。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和四公子商量过,进来之前,他都觉得四公子铁定和他唱反调。
霍以骁依旧泰然:“只死沈家极其嫡系,弄些后续证据,差不多就能行了。
您想把所有依附沈家的一块端了,他们为了活命,可就不缩着脖子了,要来跟您掰扯这些证据站不站得住脚。
证据这么虚,到时候,互咬,互踩,人人自危。
弄到最后,别说定沈家的罪,指不定一通乱拳,扔给您几只无足轻重的替罪羊,真把沈家给摘出去了。
那您岂不是亏了?
还是说,您希望我、陈大人、三司上上下下,再给您编出一些‘实证’来?
我的想法是,您慢慢来,沈家没了,群龙无首,不成气候。”
听完,皇上沉默着。
他抿了一口茶,与陈正翰道:“爱卿先告退吧。”
陈正翰应了,行礼退了出去。
离开御书房,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看来,之前是他想错了。
四公子肯忍一时了,和前几年那个与二殿下针锋相对的他不一样了。
霍怀定前一阵和陈正翰说过,四公子想得很透。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四公子确实透彻。
只是以前他孤身一人、行事莽撞,心里都明白,但做事不收着,在其他人看来,他张扬、胆大,甚至可以说,有些时候无法无天。
而现在,成亲了,有了妻子,他就平稳多了。
平稳些好。
四公子在皇子之间处境尴尬,太过张扬,容易吃亏。
而且,刚才那些话很有道理,与陈正翰不谋而合,他希望皇上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