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之安从队列之中出来,问:“梁大人是质疑当日顺天府的调查?”
梁归仲无意与毕之安起冲突,道:“大人应当还记得,尤大人在家中悬梁自尽,下仆发现状况,先救人,再通知衙门,毕大人带人赶到尤大人家中时,尤大人已经被放在了榻子上,大夫说,没有救过来。”
出事那天是毕之安亲自去的。
因着尤岑的死对后续事情影响极大,毕之安对当日状况记忆犹新。
毕之安道:“确实如梁大人所说。我记得,我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府里一团乱。
尤大人的妻子这几天带孩子回娘家去了,家中没有主事的人,管家忙里忙外。
大夫说人咽气了,管家又安排后事,又要使人去尤夫人娘家,在鸿胪寺的官员赶到后,才算有序起来。
我看过屋梁、绳索、垫脚的凳子,仵作查验过尤大人的状况,确定死因没有问题。
原本就是按部就班办后事,结果在书房里找到了告发平西侯通敌的遗书……”
这么说起来,毕之安自己先皱眉头了。
这个场面,与狄察之死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同点在于,狄察死时,自罪书消失了,只留下了用过了笔和墨。
若以狄察的死来看……
狄察妻子说,狄察是被逼着自己挂上去的,若尤岑也是那样,衙门确实是查不出来。
再说现场状况。
狄察死后,书房挺整齐,人还是他们顺天府动手放下来的的,里里外外的状况相对好判断。
尤岑当时就太乱了,管事第一时间为了救人,招呼了好几个家仆进去,后来又是大夫,又是顺天府、鸿胪寺,等一群人忙得晕头转向,再发现遗书,现场几乎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遗体没有疑点,遗书是尤侍郎的笔迹,毕之安想,那时候定为自杀,并没有问题。
那么,梁归仲又以什么来判断呢?
梁归仲道:“不怪顺天府的仵作,尤大人刚咽气的时候,确实看不出端倪。尤大人的腰部位置,有淤痕,前腹比较明显。仵作当时判断,应该是下仆们把人放下来的时候,抱了腰,用了些劲儿,勒到了。”
毕之安点头,确实如此。
梁归仲又道:“入葬之时,家属重新更衣,腰上痕迹比最初时明显,尤其是前腹,细细一条,那一条,与其说是人手忙脚乱抱下来时勒着,不如说是尤大人的官服腰带勒的。尤大人是被人提着腰带,挂到了绳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