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宫门开启,众人匆匆往金銮殿。
半道上,朱桓从庆云宫过来,朱茂与他打了个招呼,这才把话又接上。
“我要是没有记错,弟妹外祖家那些当初发配了的亲人,差不多能到京城了吧?”
霍以骁道:“路途遥远,又都是妇孺,路上难免耽搁,按说是差不多能到了。”
“多少算个慰藉。”朱茂道。
霍以骁哼笑了声。
早朝上,朝臣们禀着大小事宜。
霍以骁听得并不仔细,他抬起眼皮子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心情复杂。
他的出身,被皇上瞒得滴水不漏。
沈家最初时候,想来也被瞒在其中,他们去追寻,很可能也就查到了被皇上当做幌子的熙嫔。
可是,永寿长公主临死之前在查牙城。
她相信自己的猜想一旦被证实,那在合适的时机,便能指责皇上失德,以雷霆之势,打皇上一个颇受不及,能让小公子得以登上皇位。
那么,她十有八九,猜到了他的生母或许是郁皇子妃。
在此状况下,长公主还把旧事称为比他的身世还“精彩”……
在兵部文书的留档里、在老兵的回忆里,并无任何不妥的牙城之战,到底还有什么内情?
霍以骁攥了攥拳。
他想不透,一如他看不透龙椅上的那个人。
下朝时,东边日出,晨光洒落。
温宴醒过来,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半夜里想的那些事儿,又一点点回到了脑海里,她稍作整理,便坐起身来。
她必须去见高老大人。
猜测得再多,也需要佐证。
这事儿落于笔墨,总归有风险,倒不如她亲自去一趟,问个答案。
沧州离京城说远不远。
温宴换了男装,骑着骓云,出了城门,一路奔驰。
黑檀儿坐在她身前,得意洋洋,只觉得那迎面而来的风,吹在身上,都格外恰意。
它有好久没有这么骑过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