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谊没有见过温宴,只知黑檀儿的主人是定安侯府的三姑奶奶,嫁与霍家四公子了。
是了,她还曾是成安公主的伴读,与白玉团都十分亲近。
两人就靠一只猫,来认了对方身份。
温宴下了轿子,道了声谢。
虽未言明,韩谊也知道温宴谢的是东明县里他喂黑檀儿吃了些东西,只是当日事情不好提,便略过了。
“我听说,”温宴问道,“公子这回进京,是替孔大儒送信与皇上?”
“是,”韩谊道,“信送达了,原想要在京郊一带多走走看看,不想逢皇后娘娘薨逝,恐还是暂回临安,等来年开春再出行。”
“我以前曾听外祖父提起过孔大儒,他十几年前听大儒讲书,收获颇丰。”
“先生是当世奇才,”韩谊说完,忽得想起温宴口中的外祖父是夏太傅,他挠了挠脑袋,“我拜读过太傅大人的文章,只可惜,没有机会向他请教。
世间惊才绝绝的人物太多了,有些人,都是只闻名、却不曾拜见,实在遗憾。”
其中一位,就是温宴的父亲温子谅。
韩谊听母亲提过那位,母亲闺中与定安侯府为左右邻居,将那位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父亲这把年纪了,听见几句都酸溜溜的,可见那位曾有多么出众。
韩谊更佩服的自是温子谅的文采,只可惜,他出生之时,温子谅已经进京。
他幼年时不时去昌远伯府耍玩,都没有机会遇上了。
这种本来能拜见、却因各种缘由没有见到的,最叫韩谊遗憾。
另一位,他佩服又“擦肩而过”的,是霍怀任。
孔大儒的忘年之交,无心功名,醉心游览名川大山、行万里路,霍怀任在孔大儒与他讲述的那些回忆里,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么想,韩谊也就这么说了。
温宴愣了愣。
父亲的名字已然让她颇为意外了,而霍怀任的名字,更是让她愣了神。
她想,她对霍以骁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她不知道,霍怀任与孔大儒是忘年交。
或者,应该说,他们都不知道,霍怀任与皇上之间,除了霍太妃、霍怀定这一条线的联系,还有另一个方向。
那就是孔大儒。
顷刻间,无数念头涌入温宴脑海里,呈现出了无数种可能。
可能性太多,抽丝剥茧都无法在一时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