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他不用知道,就是没有打算让他做那个知情人。
这样的认知让顾云熙很是郁闷,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情绪,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不会不管四房的。”
说完,顾云熙从单氏屋里出来,慢吞吞走回了自个儿的住处。
他屏退了婆子,亲手倒了一盏茶,小口抿了。
热腾腾的茶汤顺着咽喉而下,整个人暖和了些,却谈不上舒畅。
外头传来脚步声,很快,帘子撩起,朱氏抱着巧姐儿进来了。
朱氏很敏锐,刚唤了顾云熙一声,就察觉到了丈夫的情绪不对劲,她把巧姐儿交给奶娘,而后走上前去,柔声道:“爷刚从外头回来?”
“有一会儿了,回来时你们不在,我就去了母亲那儿。”顾云熙抬手揉了揉脖子。
他心里憋不住话,朱氏又素来是个好听客,顾云熙就拉着她在木炕上坐下,把今日外头的流言和他与单氏的对话都告诉了朱氏。
朱氏听得很认真,她不插嘴打断顾云熙,只等他说完后,才理了理思绪,一针见血道:“其实,爷真正在乎的是‘不知内情’吧?”
顾云熙抿着唇,没有应声。
朱氏对此暗暗有些好笑,可又不能真的笑话顾云熙,她轻咳一声掩饰了笑意,道:“云霖还小,抛开她不说,你们三兄妹,你觉得大伯和云思是知情的,却独独瞒了你……
大伯不肯告诉你,连母亲都不肯跟你说实话,最叫爷别扭的是云思知情,她是姑娘、又是妹妹……”
顾云熙被朱氏说穿了,他无法反驳,又不想承认,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
从小到大,府里各种事情,他都是被告知结果的那一个,父母只告诉他要做什么,却没有说过缘由。
父母信任长子是应该的,顾云熙也清楚,顾云宴比他稳重又周全,年纪是一方面,性格也是一方面,因此兄长的话,他都是听得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