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会儿情绪稳了些,问吴余氏道:“母亲怎么进京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状况?”
吴余氏握着女儿的手,道:“娘家婆家隔得远,你嫁过来这些日子,娘家人都没来瞧过你,只家书几封,到底难抵想念。晓得你有身孕了,我就赶紧来看看。”
毕竟当着婆家人的面,这话说得婉转极了,其实是担心女儿报喜不报忧,不亲眼看看,总觉得心里慌。
单氏刚嫁了女儿,十分能体会亲家的想法,而徐氏自问待家里人不错,心也宽,不会转着弯儿胡乱多想。
顾云锦坐在一旁,脑海里盘旋着的是从前的事儿。
那时她嫁入杨家有几年了,顾云齐回京时来看她,两人说了会子话,都是兄妹之间寻常的问候和关心,却被人一字一句传去了贺氏那儿。
前脚顾云齐离开,后脚贺氏就来叫她了。
贺氏阴阳怪气地酸了顾云锦一通,汪嬷嬷在边上煽风点火,到最后更是亲自下场。
“二奶奶到底在家书上些了什么,以至于要让娘家舅哥一回京就登门来?
什么叫看着比去年来瞧您的时候消瘦了?什么叫日子过得还舒心不舒心?
您能有什么不舒心的?要不舒心,也是太太不舒心!
娶个儿媳妇进门,肚子不见起,人也没瘦多少呀,怎么到了舅爷嘴里,就像是您在婆家受了大委屈似的……”
汪嬷嬷嘴巴快,贺氏不出声,她能一个人变着法子训上一刻钟都不重样。
顾云锦听得莫名其妙的,她这一年的确是瘦了些,每日瞧着的不一定看出来,可顾云齐对她的印象还停在一年前,顺口说了句,不也是人之常情?
偏汪嬷嬷不饶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顾云锦听得眼皮子直打架,幸亏杨昔知的妻子有事儿寻贺氏,这才叫她脱了身。
如今想来,贺氏是自个儿理亏,这才听什么都像挑刺。
单氏和徐氏就完全不会去猜忌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