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饮了一口茶,低声问韩公公:“你看阿渊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韩公公的眼珠子转了转:“依奴才之见,不管小公爷知情不知情,这事儿不会是他闹出来的。”
“哦?”圣上瞥着韩公公,“仔细说说。”
韩公公道:“段保珍顶撞长公主、冲撞郡主、伤了顾姑娘,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了,小公爷哪怕气得要回京收拾成国公府,也早该动手了,什么天大的事儿,非要等到他亲自回京呢。
再者,这算计实在不高明,事儿也不算大……
您骂了罚了成国公,这事儿就了了,小公爷大费周章就图让您骂成国公父子两句?
换作奴才,要拿成国公府出气,就早早使人给成世子套个麻袋,拖到无人处痛打一顿,然后一哄而散,成世子告官都抓不到人。
彼时小公爷不在京里,怀疑谁都怀疑不到他头上,又轻松又出气。”
闻言,圣上哈哈大笑起来:“话是难听,理到还像那么一个理。”
时至正午。
寿安郡主在厢房里陪方氏用饭。
清水观的食物清淡,母女两人的心思又都不在吃食上,简单填了肚子,也就作罢了。
方氏情绪不高,嘴上话很少,寿安说上六七句,她才淡淡给个反应。
可对于寿安而言,方氏在听她说,就已经足够了。
“哥哥昨日回府,说是不用再往两湖去了,”寿安笑道,“伯娘也说,近几个月不出京好些,要为了婚礼做准备。”
方氏怔了怔,道:“这样啊,去年你也是与顾姑娘一道来的清水观,这眨眼又是一年。”
寿安颔首。
方氏又道:“她依旧在观中等候?你还是去陪她说话吧,别叫她一人等着。”
说的是顾云锦,意思是逐客令。
寿安垂眸,见方氏眉宇之中满是疲惫,没有坚持,依言离开。
方氏一动不动坐着,只身边伺候的洪嬷嬷看得清楚,她沉沉看着寿安的背影,直到寿安从视线中消失,才恍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洪嬷嬷暗暗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