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端了水盆进来,兑了冷热,搁在架子上伺候顾云锦净面。
到底不好洗,中途还换了回水,才算是干净了,顾云锦拿帕子擦干了脸,又取了香膏细细抹开。
蒋慕渊坐在边上看她,抹了香膏,去了耳坠子,发簪也拔了下来,盘在脑后的长发散开,拿梳子打理开。
姑娘家每日里都会做的寻常事情,明明很细碎,他却看得心安。
晨起后描眉,宿夜前顺发,这是他成了她的丈夫的证明,他终是能看到全部的她了。
蒋慕渊慢慢走到顾云锦身后,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梳子。
顾云锦偏转过身,抬头看他,待明白了蒋慕渊的意思,她笑着松开了手,重新坐直了。
看来,他不仅给她摘凤冠,还有兴致替她梳长发。
蒋慕渊梳得很仔细,一手按住发根,一手拿梳子顺下来,顾云锦的头发乌黑浓密,因着盘了一整日,有些卷曲,却并不打结,细致些倒也不难打理。
念夏站在边上,一时有些无措,见钟嬷嬷一个劲儿地对她挤眉弄眼示意,这才醒过神来,蹑手蹑脚地挪出了内室。
钟嬷嬷一把将她拉得离内室远了几步,压着声音,道:“今儿个夜里是你守着吧?一会儿机灵些,可千万别睡着了,里头要水就去小厨房取。”
交代后,钟嬷嬷又想着念夏年纪不大,没有经过事儿,怕她懵懵懂懂地应付不来,便又道:“你若担心应对不好,今儿我来守也行。”
念夏赶忙摇头,道:“我可以的,前几日,顾家的妈妈们也指点过我和抚冬的,妈妈放心。”
听她如此说,钟嬷嬷也就不坚持了,笑着拍拍念夏的肩膀。
娘家那儿指点过了就好,就怕浑然不晓得的,新嫁娘懵着,陪嫁丫鬟更懵,那真是一言难尽了。
内室里,只有蒋慕渊与顾云锦了,长发理顺了,直直垂着,映得镜子里的模样越发温和。
蒋慕渊放下梳子,把顾云锦垂下来的碎发挽到了耳后,弧度精致小巧的耳朵露了出来,耳垂如白玉一般盈盈,吸引了目光,叫人想要一亲芳泽。
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