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眨了眨眼睛:“既如此,我就写一封吧,总不能我这儿都应下了,他那里却是浑然不知情吧。”
此刻的裕门关,落了一场大雪。
为了祭祖困扰的也不仅仅是顾家,整个北境,为此犹豫的人家极多,又添上背井离乡避难,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现银来置办,最终不过是几炷香、几盏薄酒,面朝北方,对着广阔的天地与皑皑的白雪,重重磕三个头。
顾云锦跟着兄嫂们去了义庄,带了衣衫给故去的家里人更衣。
因着蒋慕渊那夜的话,顾云锦在给顾云妙收拾形容时,仔细观察了一番,如彼时朱氏检查过的那样,顾云妙身上只有内伤,而无危及性命的外伤。
给顾云妙换了身新衣裳,顾云锦暗暗在心里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能托梦,再来梦里与我说一说?
等都收拾好了,庞娘子才把隶哥儿抱进来。
顾云婵和江毅的容颜自然无法与在世时一模一样,再过些日子,只怕更不能叫小孩子看了。
隶哥儿含着手指看了会儿,歪着脑袋唤了爹娘。
庞娘子红着眼睛,叫隶哥儿跪下,郑重磕了头,才又把孩子抱出去。
隶哥儿搂着庞娘子的脖子,道:“爹爹与娘亲睡了吗?”
庞娘子喃道:“睡了呢,哥儿高高兴兴的,他们就能睡得很安稳了。”
隶哥儿懵懵懂懂的,应了声。
大雪从清晨飘到了天黑,城墙上的官兵正要换防,却见一个人影一脚深一脚浅地从冰天雪地里往关口而来,有官兵瞧见了,招呼了左右一道看。
“好像是个女人。”
“是不是伤了腿?”
“这个时辰了,放不放人进来?”
大伙儿一商议,还是决定放人。
城下虽黑,但火盆都烧起来了,看得也算清楚,这前前后后的,只这一个人影,根本没有埋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