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对此也有数,他们两人从北地回来,一路快马,夏季白日长,能多行很多路,夜里也很少找宿头,不似先前冬季,荒郊野外露宿,身子再硬朗也吃不消。
可添上孙祈就不同了。
别说孙祈的骑术不如他们,即便能跟上他们的速度,蒋慕渊也不好让孙祈日夜兼程地赶。
等到了夜里,恐也不能随意找个农家打发。
当然,孙祈若要表现一下,许是会坚持住。
蒋慕渊想了想,道:“南边状况,也不是我们早到一日就能早解决一日,路上尽量赶吧,大殿下既有那份心……”
话只说了一半,顾云齐也是听出来蒋慕渊的意思了。
先前还未赴北境前,对于朝堂、对皇家那几个表兄弟,蒋慕渊言语虽平和,但顾云齐总觉得缺了很多亲近,但这数月在北地,许是离了京城,说话不用那么绷着,蒋慕渊言辞之间多多少少表露出了些不看好的味道来。
无论是哪一位皇子,蒋慕渊皆不看好,哪怕是圣上器重的三殿下,蒋慕渊认同对方的能力,但多的就没有了。
顾云齐一直琢磨着,在圣上都未定下太子之前,作为臣子,不偏不倚才合适,而蒋慕渊又不仅仅是臣子,他的身份会更敏感,谁也不偏才好,可今儿品着,又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以蒋慕渊的性情,这些情绪真要瞒着,顾云齐自问是看不穿的,可他能隐隐品出来,只是因为蒋慕渊没有刻意收着,是做妹夫的信任舅爷们。
这么一梳理,顾云齐暗暗叹息:往南边去,真不是打仗平定反叛那么简单的事儿了,牵扯了一众皇子,蒋慕渊的立场比其他的将士更微妙、也更不好做。
旁人那儿,谁也管不上谁,但起码,他们顾家是会帮着蒋慕渊的。
如单氏所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就那么几盏薄酒,别说醉了,连影响思绪都难。
顾云齐在余将军麾下数年,对他的状况了解,也与蒋慕渊介绍了不少。
此时外头慢慢有些黑下来了,徐氏也就不留他们,让他们早些回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