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禛的脸色阴沉。
虞贵妃担忧极了,问道:“其他太医都没有提这个……”
“娘娘,学海无涯,医海也无边,术业有专攻,跌打损伤委实不是众位大人的强项,臣也是凑巧年轻时跟精通此道的先生学过一段时日,才稍稍明白。”夏太医道。
再者,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夏易看着孙禛,夏易也悄悄给父亲说了几句,他这两年的游历,经手的病状不说复杂,但分门别类各种都有,尤其是跌打损伤这种,是乡野村民、军中将士们最容易经历的。
虞贵妃叹息,她何尝不知道这个,御医们平素看的多是内症,宫里一众金贵人,有几个能跟孙禛一样从高高的崖壁上摔下来,还因为各种因由耽搁了诊治,她不过是关心则乱。
圣上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火气低骂:“都是怎么伺候的!”
骂归骂,也真怪罪不上伺候的人。
孙禛带去南陵的人全死在郡王府了,他们两兄弟一路逃难,避在山林里,孙睿和他身边的人手又不懂医科,没有让孙禛的腰腿出问题就已经尽力了,委实无法顾得周全。
真要怨真要骂,只能冲着孙璧去,是孙璧害得孙禛坠崖的。
孙禛也在心里骂孙璧,他受伤后请来的大夫,清一色南陵人,指不定都得了孙璧的好处,暗悄悄耽搁了他的伤势。
偏生他们谁也不懂治伤,听大夫们说他腰伤了腿断了,全关注腰腿去了,也就忽略了胳膊,以至于胳膊的骨头长好了,肩膀却抬不起来了。
圣上缓了缓气,问道:“对禛儿日常起居影响有多少?”
夏太医道:“殿下只要不抬手,从姿态看是看不出问题来的,平素也不要突然发力,那样容易拉到筋骨感到刺痛,就如您刚才猛然抬手一样。”
圣上思量了一番,交代道:“你先给禛儿治着,也留心一下精通此道的大夫,不管能治不能治,这事儿谁往外头传一个字……”
话只说了一半,但众人心里都清楚,宫女内侍们纷纷垂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虽然只是抬不起手,可说得不好听些,这就是残了,宫里极其忌讳这个。
圣上又转头与孙禛道:“你也不要灰心,总归年纪还轻,听太医之言多加练习,慢慢来,总会有好转,不用急于一时。”
孙禛嘴上应了,可心里哪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