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祈登船,看着水景,冲蒋慕渊抱歉地笑了笑:“我拖累阿渊了,马术不精。”
“我若想陆路走得比水路快,也十分费力耗马,”蒋慕渊道,“行船养神,也很不错。”
孙祈道:“我听底下人说,这一路顺风顺水,中秋前能入京,正好也赶上团圆饭。”
蒋慕渊沿着甲板入舱室,一面走,一面道:“殿下是想儿子了?”
“想啊,”孙祈抬眉,笑道,“小孩儿长得快,我离京数月,仕儿不晓得还认不认得我这个父亲。”
蒋慕渊也笑了:“我想我媳妇儿了,在营中还好些,一登船一启程,想得停不下来。”
孙祈抚掌大笑,他还是想拉拢蒋慕渊的,这会儿对方说出这样的家常话,让孙祈颇为安心:“你们夫妻两个,黏黏糊糊的,宫里谁不知道!”
船舶日夜顺水而行,离京城越来越近,终是在一日清晨,消息送进了文英殿,说是船舶转日便能靠岸了。
孙宣正在看折子,闻声抬起头来,正想表一表对兄长的盼望之情,却不想有人早他一步开口了。
说话的是孙禛,他道:“还挺快的,我原想着还要三五日呢。”
孙禛是前日开始来文英殿的,他的腰腿伤养了七七八八,夏太医说不需要再一直躺着,每日稍稍活动活动有利于后续康复,孙禛便听从圣上的意思,走来文英殿,听一会儿政事,再走回去。
与腰伤腿伤相比,孙禛的肩膀并没有多少好转,也亏得无需他用笔书写,只从外表看,看不出多少端倪。
只是,文英殿里还是有“毒辣”的眼睛的。
不说傅太师这样的老人,有些精通骑射、练过武艺的官员,隐约也能品出些怪异来,可也只是品,没有人往那头猜。
孙宣自己看不懂,可身边的老内侍琢磨出些不对来,宫里又有宫里自己的消息脉络,即便圣上警告过静阳宫上上下下,但信儿还是多多少少地往外头漏了一点。
因此,孙宣这两日也在观察,想知道消息准确不准确,孙禛的肩膀是真伤得厉害,还是静阳宫说出来迷惑人的?
若是他直接质疑,是不是改明儿一顶兄弟不睦的帽子就要盖下来了?
孙宣转了转眼珠子,这事儿他不冒头,引回京的孙祈来办,倒是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