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雅绞了帕子盖在他额头上,冲王夫人摇了摇头:“待医馆开门了,还是请了大夫来吧。”
“造孽啊!”王夫人气恼,起身捶了王琅两下,转头出去了。
王琅眯着眼,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他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弱,以前在国子监求学时,亦学过骑射,他在功课上素来要强,哪怕是不擅长的也不肯轻易落于人后,骑射一道,他不出众,就是个中游水平。
可毕竟练过些,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亦是身体最好的年岁,今儿如此,与其说是叫夜风吹的,不如说是心里的事儿压的。
前几天在军医大帐那儿就憋着劲儿了,毕竟,他一个自幼念书的,从小到大,王夫人连生猪腿都没叫他看过,突然之间怀里被塞了个真人断腿,王琅没一下子扔出去,都是硬挺着了。
今夜,他的目标就是寻找程晋之,乔靖没有说透之前,他就知道目的了。
他要找人,要尽量多的辨别身处的位置,还不能让乔靖看出一丁点破绽来,他心里的紧张才是让他倒下的真正原因。
不过,以结果看,倒下挺好的,起码乔靖此刻没有那么疑心他。
就是他发现程晋之的那处牢房,王琅还是很难判断具体的位置。
王琅的思绪浑了,迷迷糊糊睡了。
金安雅见状,轻手轻脚退出来,一出房门,就见王夫人神色凝重地站在院子里。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前扶了王夫人回房。
“您自个儿的儿子,您信不过吗?”金安雅轻声问道。
王夫人一愣,垂着眼想了很久,才道:“我自个儿的男人,不也辜负了我的信任吗?这么多年,他们爷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我明白,又觉得什么都不明白。”
金安雅给她倒了茶:“他的想法,与您说得很清楚了。十年寒窗,先生们讲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王夫人看着金安雅。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金安雅念道。
王夫人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