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南陵的兵败给了乔靖压力,他知道再也没有一支力量能在背后牵制朝廷调兵遣将,他只能自己扯开一道口子。
一旦叫乔靖越过荆州、攻克岳州,与蜀地形成掎角之势,那么两湖以南的大部分土地将被包裹其中。
偌大的两湖地区,与蜀地相比,简直可以算是一马平川,乔靖想要吞下它们,难度骤然减小。
而且,占着岳州,不管是南占两湖,北望荆汉,还是顺势把江南大地一并带入战火之中,不就是由着乔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吗?
江南已经把大量的水师投入了两湖,此战若败,下游又哪里还会有战船、兵力来防守?
朝廷丢不起两湖,也断断不能让江南乱了,这几年的收成还都指着江南呢,若是江南也叫战火波及,天下两大粮仓都产不出粮来,朝廷连军饷都难。
真到了那时候,不用蜀地大军大肆进攻,朝廷自己就先乱套了。
这也就是乔靖明明已经吃了两次大亏,还一定要坚持进攻、坚持吞下荆州、岳州的原因。
不久,视线里出现了蜀地战船,这几日水流快,顺水而下的船队气势汹汹。
曲甫指挥迎击,他只有一个念头:拦,说什么也要把乔靖拦在夷陵!
位于下游的荆州城亦收到了上游开战的消息。
薛淮溢一听敌阵数量,眼前霎时间一片白光,他扶着桌案站稳了,咬着牙道:“走走走,去看看!”
他管着两湖内政,肃宁伯驻军后,薛淮溢只管配合,不插手军务。
几乎所有的兵力都调往夷陵防御,荆州城剩下的兵和船都不多,留守的主将何治此刻亦是神色凝重,两厢一见面,他被薛淮溢拉着上了塔楼。
“防得住吗?”薛淮溢急得眼睛通红。
“曲将军说什么也会拦下,”何治目光沉沉,拍了拍薛淮溢的肩膀,“薛大人,我先登船去,哪怕上游有漏网的战船下来,我也会让它有来无回,断断不会损了你的荆州,你且放心。”
薛淮溢看着何治出发,指挥着兵士们登船,跺脚骂了一句:“我放心个屁!就不能没有漏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