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上钩了,他寻了地图来看,好一通分析,终是选了涪州的一处大粮仓屯粮。
涪州在顺庆府以南,对乔靖而言,可进可退。
王琅垂着眸子,拱手道:“那学生就去传令,把先前各处交上来的粮草都运往此地。”
若是乔靖清醒,他会想到分地而屯,前方还有两三处大粮仓,不一定要都聚集在一处,可他此刻饮了酒,又在气愤苗人之事,被王琅引着就定下了。
待他酒醒,王琅的传令书都已经发往各处。
乔靖沉着一张脸,示意王琅重新传令修改,东线屯涪州,西线屯威州。
王琅一面着手办理,一面与乔靖认错,说自己虽然学习打理文书有好几个月了,但在这方面到底还是经验不足,想法不够周全,这才出了岔子。
乔靖见他态度极好,又想到他此番功劳,且事情是自己点头的,虽说是酒后略糊涂,但还不至于怪到王琅一个外行人身上去,干脆提点了几句,就罢了。
前线探子传来消息,说是肃宁伯麾下先锋把兵力继续前压,乔靖不得不披挂,往前线亲自运兵。
王琅被乔靖带在了身边。
用乔靖的话说,既然此处经验不足,那就亲眼见一见战场,在前线学会调度。
两军在合州对峙,你来我往,乔靖原本还应对得当,直到有人认出,朝廷前方擂鼓的是程晋之。
一听这个名字,乔靖怒得目眦尽裂。
他挥开所有人,爬上了箭塔,看着对方阵中的大鼓。
鼓前,一年轻人双手持鼓棒,冬日冰冷,他却光着膀子,上衣全束在了腰间,动作大开大合,重重击打鼓面,如雷声震耳。
乔靖的眼力不差,隔了这么远,他都能看到对方身上可怖的伤痕。
一道道足以夺命的痕迹就像是在嘲讽乔靖,当日程晋之如此重伤,蜀地都没有留下他的命,叫他死里逃生!
乔靖没有见过程晋之,他抓着身边的人,怒问:“真的是他?”
边上人道:“都说是……”
乔靖张口骂娘!
不管是不是程晋之,乔靖知道肃宁伯是故意的,姓程的就是在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