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纪致诚不是那等狭隘之人,同僚们议论也没有避着他,甚至有交好的来问,说王琅做监生时是什么性情。
纪致诚答得坦然:“我当时与他往来不多,只知学问出色,为人正直。”
大伙儿都笑了,很是善意,打趣他对王琅评价颇高。
下衙后,他回府与徐令意讲了这事儿,说得也颇为仔细,又是潜伏,又是定计,又是不费一兵一卒破城。
徐令意听完了,揶揄道:“你肯与我细细说他?”
话音落了,两人都笑了。
王琅从不是他们夫妻间不能提及的名字。
纪致诚以前就感叹过,若不是被王甫安连累,以王琅的才华,足以金榜题名。
笑过了,纪致诚叹道:“他与从前不同了,我想象不到以前的王琅能有如此功业。”
徐令意莞尔:“当时当日,谁又能想象你能入仕为官?”
为了求娶徐令意,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的纪致诚奋起读书。
而若不是有王甫安的案子在前,生生堵上了王琅寒窗苦读的前路,十几年追求一朝化为灰烬,他又怎么会远行蜀地,又怎么会不得不强大起来呢。
人生都有机缘。
或苦或甜。
王琅的机缘从不在徐令意身上,当年婚事未成,虽使得他背井离乡,但也最后成就了他的功业。
缘分不足、彼时王琅的性情也不是她欣赏的,两人做不成夫妻,但那个曾经磊落直言欢喜之意的少年寻到了自己的路,徐令意是替他高兴的。
之后的半个月,调兵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
乔靖被押回京城,蜀地虽平息了战火,但也要防备死灰复燃,同时要压住羌人、苗人异动的心思,因而肃宁伯把从未接触过水战的北地将士留在蜀地收尾,其余兵力一批批进至江南。
顾云齐要回余将军阵前,与留在蜀地的顾云熙、顾云骞兄弟告别。
程晋之还要养伤,肃宁伯不许他再带伤上阵,坚持让他回京,麾下留了程言之与程礼之。
段保戚要救段保珊回来,自是希望出战。
肃宁伯知道成国公府困难,怎会不给他机会,可等他知道成国公接连三日往御书房里请缨时,他还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