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间陆续不断的战事还是给这里的百姓造成了影响,哪怕这一带并没有经历过战火,况且,圣上出京南下也让百姓们人心惶惶,觉得他们都被抛弃了,一旦西凉军攻克了京城,下一步就是他们北方了。
越靠近京畿,这种萧条就越明显。
北地军甚至遇上过被洗劫一空的镇子,他们策马从镇外过,镇子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个活人一样。
顾云宴知道,并不是真的没了活人,而是老百姓怕了,分不清他们是北地来的还是西凉兵,纷纷躲起来了。
第二天日落时,他们进军到了京郊,顾云宴下令驻扎,派出斥候打探京城和西凉军状况。
直至半夜,消息陆续传回。
京城还在苦苦坚持,雍安门的北段被投石机砸塌了一半,只怕再有一次攻势,城墙就彻底撑不住了。
听说开战之前,宁国公在城中屯了不少粮草,可若是真破了城,那些粮草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斥候也寻到了西凉军的驻扎营地,远远观望,虽然也有战损,但有条不紊、气势如虹。
顾云宴和顾云骞悬着的心落了一大半。
京城还守着,哪怕只余了最后一口气,也没有让西凉军冲入城池之中。
他们来得还不算晚。
斥候急匆匆进来,说是西凉军的营寨之中,有将领正点兵,看着是要夜袭,他甚至在营地里看到了三辆攻城车与八架投石机。
顾云骞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云宴一把提起长枪,厉声道:“准备出发。”
三更过半,快到四更了。
程言之站在城墙上,望着西方。
这些时日,庞登越来越喜欢半夜开战,守军根本不敢有半点松懈。
饶是如此,雍安门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庞登似是下定决心要从雍安门突破,连日进攻之下,城门已经岌岌可危。
而城中守备越来越紧缺,宁国公也不能把所有的守军都调到雍安门,他们不得不防着庞登突然偷袭他处,如此一来,兵力越发捉襟见肘。
若是中军都督府还在,若是御林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