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跟你提了?”蒋慕渊低声问了句。
孙恪站在炭盆旁暖手,答得很随意:“我全推给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一会儿再去……”蒋慕渊说了一半,猛得反应过来“推”的意思,愕然顿了住。
他原想着替孙恪在太皇太后跟前周旋,没想到孙恪直接把他坑了。
孙恪摸了摸鼻尖,道:“我俩知根知底,我知你从未想过,你也知我宁蹲地窖都不登金銮。”
蒋慕渊道:“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
“我明白,”孙恪揽了蒋慕渊的肩膀,“我不止不想,我也不合适,我要是真合适,皇祖母押都把我押上去,你也不会说替我去跟她老人家周旋。
你知道一个不合适的人坐在上面,对天下、对百官、对百姓是多么糟的一件事情!”
阿渊,你不想,但你合适,其中缘由,你能想明白。
不然你告诉我,我吊儿郎当靠不上,你原是想指望谁?
别说指望孙祈,不折腾死你!”
蒋慕渊没有立刻回答。
孙恪又道:“你才刚回京,还没有在京中转过吧?
去到处走走,看看素香楼,看看雍安门,看看你眼熟或是不眼熟的百姓。
你要走了一圈还是不明白,你就牵上马往玉田去,帮你媳妇儿把平乱给平了,再继续往东,一路走到岭北,瞧一瞧灾民苦楚。”
孙恪是个打乱拳的,一通噼里啪啦,不止太皇太后绕进去了,蒋慕渊也被这得左右不是。
可他还是听进去了孙恪的话,从西宫门出去,一路上了雍安门城墙。
在战火中被烧毁的屋舍又建了起来,城墙的大窟窿也修好了。
蒋慕渊站在上头看城墙内外,看了小半个时辰。
周五爷顺着台阶步上来,站在了一边。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蒋慕渊问道。
周五爷挑眉:“听风说你郁郁沉闷,我刚坐下来和施幺他们吃了两壶酒,就被听风催来了。”
蒋慕渊弯了弯唇角,笑过了,又严肃起来,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道:“太皇太后起了另立的想法,孙恪不愿,反问我指着谁,我原想着,还有孙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