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嬷嬷紧几步过去,老郑头往外头指了指,“外头一个汉子,找你好几趟了,说是你老家来的。”
洪嬷嬷出了角门,正东张西望,靠墙角站着的吉大扬着手,一脸笑奔过来,“洪大嫂子,是我。”
洪嬷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觉的瞪着吉大,这人她不认识。
“洪嬷嬷。”吉大瞄着四周无人,垂手陪笑道:“是五爷打发小的来寻您的,小的姓吉,贱名吉旺,和弟弟吉盛,被大老爷指过来侍候五爷,半个月前就从江宁过来了。今儿早上,五爷吩咐小的过来找您,五爷说他远在杭城,诸事不便,外头有什么事儿,以后就给您禀报,听您吩咐。”
洪嬷嬷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五爷,是她家五哥儿,这大老爷,是大老爷,赶情五哥儿早就……
“外头有什么事儿?”洪嬷嬷顿时有些紧张了,拿捏着问了句,她家五哥儿,好象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
“借一步说话。”吉大不时瞄着角门里,门两边他看不见,还是远一点说话比较稳妥。
洪嬷嬷跟着往前,站到离角门不远,四下不靠的大樟树下,吉大压低声音,“是钟婆子的事,五爷早就吩咐小的们留意钟婆子……”
吉大将钟嬷嬷在外结识了那个扬州回来养老的娼妓当知己的事说了。
“……五爷吩咐小的们盯紧,今天早饭后没多大会儿,钟婆子就从后衙出来,看样子很不高兴,转到衙门前二道街,到老白家买了一斤羊杂,半斤猪头肉,又到隔壁拎了两瓶酒,就去了杨婆子家,直到一个时辰前,才从杨家出门回来。”
洪嬷嬷听的有点傻怔,五哥儿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儿……
吉大见洪嬷嬷一脸呆怔,只好笑着多说几句,“五爷从前让盯着杨婆子那边,是说钟婆子和杨婆子都是扬州养瘦马的出身,一见如故,说的都是知己话儿,也许能从杨婆子那里,知道钟婆子是怎么想的,能探出一句两句真心话。”
洪嬷嬷听到这里,眼睛亮了。
今天一早上,太太和她说了梧桐的事,最发愁的,就是怎么跟老爷说,才能让老爷相信这些话、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