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十七哎了一声,又唉了一声,“爷我这学问,这是入了化境了哈,随手一考……”
郭胜呆了片刻,噗的喷笑出声,一边笑一边冲阮十七拱手,“十七爷自然……十七爷还是赶紧洗漱吧,我先回去了,还有殿试一场,不过,照十七爷这化境的学问……”郭胜笑的说不下去了,连连拱着手,告辞走了。
殿试前一天,北边的捷报,再次喜庆喧嚣的递进了京城,关铨夺回了三座关,正驱着蛮族残部,准备绞杀干净,以绝后患。
皇上心情极好,殿试那天,大殿内的诸贡士,几乎都得到了他一句两句的亲切关心,收了墨卷,诸贡士退出,皇上干脆吩咐唐尚书等人,当场阅卷,这一科,他要多为国家取些良才贤士。
唐尚书和几位副主考,心里都是有数的,阅卷极快,排了序递上去,皇上一份份翻着递上来的墨卷,先看了前面几份,又从后面翻看起。
一眼看到阮谨俞的名字,拎起墨卷笑问道:“这是阮家子弟?”
“是。都说他在阮家是个不成器的,这份学问文章,也十分难得。”唐尚书欠身笑道:“定鼎以来,天下文风日盛,连阮家这样地道的南夷之家,如今也有这样的家风文气了。开国的时候,象阮家这样的,识几个字就算家族里有学问的了,到如今,阮谨俞这样的学问,却是要算不成器的了。”
皇上听的哈哈笑起来,“这篇文章文采飞扬,见解独到,确实十分难得。南夷之家,能有这样的学问文章,这是先祖教化有方,宜多鼓励,朕看……”
皇上刚想说可列一甲,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唐尚书问道:“陆仪娶的是阮家姑娘?”
“是,阮谨俞嫡亲的侄女儿,阮谨俞定的是永宁伯府六娘子李冬,就是指了秦王妃的九娘子嫡亲的姐姐。”唐尚书解释的十分详尽。
“喔。”皇上意味不明的喔了一声,放下阮谨俞的卷子,走出两步,又顿住,回来重新拿起那份墨卷,蹙眉片刻,放下,刚转身,又转回,拿起卷子,递给唐尚书,“这份见解很过得去,往前放放吧,相比江南,南北文气稍弱,也是朝廷鼓励之意。”
唐尚书忙接过阮谨俞的卷子,度着皇上的意思,放到了二甲第三。
殿试不过排个名次,到了放榜这天,已经榜上有名的,就坐家伸长脖子等报喜,就是出来看榜,也找间酒楼茶楼,或是远离人潮的地方,摆出一幅淡定模样,手里捏着碎银子,急等着买一份抄报,要是落进三甲,未免美中不足。
挤在榜下最前的,都是靠报喜信,抄排名挣赏钱的闲人,这生意,三年一开张,手脚快了,能挣够三年的米粮钱。
当然最多的,是李夏和李文楠这样看热闹的闲人,别的热闹不说,榜下捉婿可是年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