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只有我自己,这会儿抽身退步,站干岸儿看场大戏,高兴了拨拨火挑挑事儿,活也好死也行,都不是大事。可我还有两个弟弟,一群侄子侄女儿,大侄女儿今年春天里,十里红妆嫁了,听说现在已经怀上身子了。”
姚贤妃的话顿住,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仿佛笼了层春日暖阳,“弟弟常常打发人来说些家常,我最爱听这些,上个月胜哥儿带了封信给我,说他阿爹偷偷摸摸跑到寺里上香,求菩萨保佑大姐儿这一胎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结果被他和他阿娘迎头撞上了。我笑了好久。”
姚贤妃看向李夏,“娘娘有什么打算,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我看了这些年……”姚贤妃顿了顿,“现在呢?王妃有什么打算?”
李夏看着她,没说话。
姚贤妃一声干笑,“江氏心狠手辣,不知道容人二字怎么写,也没有原谅饶恕这一说,太子即位的时候,也就是我姐弟三人倾家灭门的时候,苏氏反复无常,象娘娘说的那样,闺阁女子而已。我早就绝了生育,年纪又大了,宫中没有依恃,朝中没有援手,王妃有什么打算?”
“为人儿女,孝字最重,我和王爷没什么打算,不过尽力做好一个孝字,不让娘娘的心愿落空罢了。”李夏迎着姚贤妃的目光。
“请容附骥。”姚贤妃微微欠身,垂眼恭敬道。
“娘娘言重了,有娘娘援手,必定事半功倍。”李夏微微颌首,以示还礼。
“宫里的人,真要都撤了?”姚贤妃打量着四周,语调闲闲。
“该撤的都得撤走。”
“嗯,明面上,或是露出行藏的,撤走比留下好,不然,照江氏的手段,揪出一个,指定能审出扯出几个。江氏是个有本事的,娘娘一走,不过一年两年,这宫里,只怕就是铁桶一只了,你得有个数。”姚贤妃看着李夏,郑重道。
“嗯。”李夏眼皮微垂,“魏玉泽心软人善,是个可以来往的。”
“好。”姚贤妃应了一声,想冷笑又抿了回去,在这样的地方,心软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