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要当弄臣!”江延世错着牙,“总不能辜负了他这一片大好心意。先替他把子孙根切了,净了身,才好做弄臣呢。你去看着,记着,把他给爷切个一干二净,一丝儿不许留!”
枫叶只觉得胯下一阵寒风吹过,急忙点头,“爷,放心,放心,小的这就去。”
勤政殿这一场大脾气,在长沙王府的议事散了之前,就报到了李夏面前。
李夏凝神听了黄太监的禀报,眉头微蹙,“这么大的脾气,李文林那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郭先生让人查的,说是春宫图。”
李夏呃了一声,这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黄太监抬头看了她一眼,“郭先生说,是李三爷和陈眙,还有现在搬到甜水巷的那个苗氏,一起想出来的新鲜样春宫,花了两千两银子请人画的,三爷对这春宫图,得意的很,说是必能得了太子的喜爱。郭先生说,已经找到画师,正盯着原样再画一册出来。”
李夏抬手按着额头,她这心情,无以言表。
“跟郭胜说,不用画了,画这个做什么?”李夏无语吩咐。
“是。”黄太监淡定答应。
“怪不得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李夏用力揉着眉间,想恼又想笑,想笑又想叹气,“后宫美人如云了好几年了,怎么到现在一个有喜信儿的都没有,有什么原因吗?”
李夏看向韩尚宫问道。
“娘娘走前,宫里除了娘娘和皇上这两处,其余诸处饮食,都由江娘娘一手掌管。”
韩尚宫没直接答李夏的问话,而是说起了宫中诸事。
“太医院也是,除了娘娘和皇上这两处,到其余各处请平安脉的太医,都由江娘娘一手掌管。
娘娘在的时候,因为掌管萱宁宫茶水的赵红,就是现在侍候王妃茶水的陈竹玉的阿娘,赵红精于茶道,宫中没有人比她更精于此道,因为这个,宫中茶水上,除江娘娘和皇上这两处,其余都是由赵红打理。
茶水上一切好好儿的,娘娘觉得,有点喜信儿,才是喜信儿。”
“嗯。”李夏听明白了,没有喜信儿这事,跟太后没关系,饮食医药都在江皇后手里,这事儿,可就是明摆着的了。
“赵红已经调去守陵了,现在茶水上呢?在谁手里?”李夏问了句。
“赵红带了不少徒弟,这些徒弟,当初娘娘委了姚贤妃挑人。”韩尚宫又补了一句,“赵红是个不使心的,精于茶道,至于别的,诸事不管,人单纯得很。”
李夏一听就明白了,这个赵红,不是外人,不过也不是自己人。
“传个话给姚氏,”李夏沉吟了一会儿,低声吩咐道:“后宫那么多新鲜美人儿,竟然一连几年,一个喜信儿没有,这事古怪,说不定有什么原因,把这话头挑出来,最好让大家都留心上这事。”
“是。”韩尚宫欠身答应。
“还有,让姚氏留心这件事,弄清楚是真没有喜信儿,还是有人不想听喜信儿。”李夏接着吩咐。
韩尚宫看了眼李夏,再次欠身答应。
娘娘和她说过不只一回,娘娘说她给岩哥儿挑的王妃,远胜过她。
从前她不相信,最近,她越来越觉得娘娘目光如炬,识人太准了。
王妃见事之准,下手之快之狠,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