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楠紧紧抿着嘴唇,好一会儿,看着阮夫人突然问道:“徐家舅母去哪儿了?这些天做法会,徐家舅母天天来,今天早上,突然打发人说有间铺子出了点儿事,她得和徐家舅舅亲自走一趟,我总觉得……”
“这事我还不知道。”阮夫人低低叹了口气,“你阿娘那里,你去说一声,你们府上,也警醒些,冬姐儿那边不用多操心,十七叔精明得很呢。”
“丁家二郎在外头……”李文楠话没说完,就笑起来,“我真是,她们府上那位老夫人多精明的人儿,你也别多操心,有将军呢,还有阿夏。”
“我知道,我就不多留你了,天儿不早了,你还得去一趟李府。”阮夫人在正房门口停步,和李文楠笑道。
李文楠伸手扶着阮夫人,将她送进屋,自己转身出来,先去和母亲严夫人说话。
黄二奶奶心情愉快的回到府里,在二门里下了车,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今天出去是要探话的,探话这件大事,她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她光顾着什么去法云寺喝茶的江大公子,和什么子孙根了,就连这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这秘方到底有没有……
她可真是!
黄二奶奶带着三分不安七分尴尬,给严夫人请了安,回到自己院子里,对着二爷李文栎吱唔了半天,才算吱唔明白,她出去探话这趟差使,什么也没探出来,不过她没好意思说没探到话,是因为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文栎急急忙忙给父亲李学璋回了话,李学璋一颗心顿时提起老高,竟然什么话也没能探出来!
打发走李文栎,李学璋在屋里不停的转圈,连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猛一跺脚,直奔出门,往严夫人正院过去。
李文楠路上赶的快,紧跟在黄二奶奶后面,进了严夫人正院,也不多扯,只说了早朝的事,和阮夫人那几句,就跟严夫人告辞出来。
在院门口正好撞上李学璋,李文楠忙避到旁边曲膝见礼。
李学璋见是李文楠,顿时露出笑容,“是七姐儿,来给你娘请安?这就要走了?如意没来?”
“来跟阿娘说几句话,如意在家呢,就是怕她闹,才这么急着赶回去。”李文楠笑应了几句,再次曲膝告辞,脚步匆匆的回去了。
李学璋站在院门口,看着李文楠走远了,才往院门进去。
蔓青正要摆饭,见李学璋进来,忙看向严夫人,见她冲她垂了垂眼皮,知道她不想留李学璋在这里吃饭,忙垂手退下,赶紧让人传话,晚饭等一等,等去要了再送过来。
“……今天早朝,出了大事。”李学璋没说几句,就直入正题。
“嗯,我听说了。”严夫人看着李学璋,“刚刚散了朝,五哥儿就打发人过来说了这事,刚刚,楠姐儿过来,也是说这事。”
“五哥儿打发人来了?”李学璋一个怔神,五哥儿打发人来,没到他那儿……
“只是知会一声,咱们守着孝。”严夫人声音沉缓。
“就是守着孝……”李学璋一声长叹,“老二又在太子身边领着差使,我一听说,这心里,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想到了明家,赫赫扬扬一代名门,说没,就没了。”
“老爷别想太多。”严夫人示意蔓青沏碗茶给李学璋,“一来,咱们和明家不能比,二来,老爷正守着孝呢。这守着孝再有什么祸事,那就真叫祸事从天而降,这从天而降的事,老爷想再多,准备的再周到,也没什么用。”
李学璋接过茶,拧着眉抿了一口。
“只要没有从天而降的祸事,老爷守孝不宜外出,老大天天在家闭门读书,能有什么事儿?至于老二,退一万步,就算太子出了什么事,也没有把属官抄了家杀了头的理儿,老爷别想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总得知道一二。”李学璋心里缓和不少。
“老爷这孝,还有一两年呢,这一两年里,老爷连出门都不宜,就算了如指掌,也不过就是个知道而已,等一两年之后,谁知道又是怎么一番情形,老爷放宽心。”
“这话也是。这是楠姐儿捎来的话?说是楠姐儿今天去了陆将军府上?这是,王爷的意思?”李学璋反应倒是极快。
“是我这么想的,楠姐儿就是来说一声早朝的事,她怕我不知道。”严夫人一句话没多说。
“嗯。”李学璋心里微宽,坐着喝了一杯茶,起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