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世放低声音,接着说道。
太子脸色微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金贵妃一支和全家,都已经绝后无一人了,这事倒没什么后患,就这样吧,你事,你亲自盯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殿下放心。”江延世应了,托着匣子出去请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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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花灯刚刚收尽,由北而来的丁家家将直奔郭胜那间在热闹巷子里的小院,没多大会儿,家将从背靠背的另一间院子里出来,兜了下圈子回丁府,郭胜步子悠闲的出来,往秦王过去。
郭胜带着些兴奋,和丝丝隐隐的骄傲,垂手和李夏禀报:“丁泽安刚刚打发了人回来,说他和柏小将军这两天就能将两路军交到关大帅手里,交接好之后,就尽快赶回来。
两位将军病亡的事,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不过丁泽安还是查到了不少东西,头一条,丁泽安查到了两位将军病亡前几天,京城有人到了军中,几个亲兵说,是京城口音,穿着打扮,也是京城人常穿的料子款式,有两个亲兵听到过几句抱怨,说是嫌驻营之地干的厉害,鼻子都出血了,在京城从没这样过。”
李夏凝神听着,一言不发。
“还有就是,有一位老参赞,在将军病倒后隔天,骑马摔死了,那位老参赞年纪大了,已经好些年不骑马了,不过他骑马摔死的时候,因为两位将军都病重,就没人顾及,死了就埋了,丁泽安到的时候,已经查无可查。”
郭胜说完,看着李夏,李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已经查的很明白了。”
李夏说着,站起来,走到挂在墙上的京畿地舆图前,盯着从京城到皇陵那一段。
“您都知道了?”见李夏只站起来看着京畿地图一言不发,郭胜等了好一会儿,实在耐不住,小心翼翼问了句。
“当初我就想到了,既然是京城去的人,还能有谁呢?我那时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这两位死,现在知道了,他是要借着这两位的死,把柏乔远调出京,柏乔不在京城,京城和京畿的应对应变之力,就会差很多,他要的,是这个应对不及。”
李夏的目光在京城和皇陵之间,来回移动,一点一点仔细的看。
郭胜听的心里一阵猛跳,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应对不及?这中间可就有了机会……
“盱眙军准备什么时候启程?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李夏突然问了句。
郭胜心里又是一跳,立刻答道:“照年前和柏枢密的说法,是出了正月再启程。那边……”郭胜顿住,努力想了想,“倒没什么,年过的很喜庆,蒲高明挺大方,说是比在盱眙驻军时还大方,今年祭祀,大约是逢着什么日子了,说是非常隆重,祭礼比往年翻了一倍还多。”
“不是逢着什么日子了,这是求祖宗保佑,人之将死,要奋力一搏了。”李夏声音冷冷。看了眼盱眙军驻地,照盱眙军去年一年的行军速度,出了正月启程的话,到清明前后,离京城的距离,真是不远不近正正好。
“王妃的意思?”郭胜的心提了起来,不是担心,是兴奋。
“只是,还有些地方,搭不齐,不过,这会儿了,肯定是咱们还不知道,江延世那边,肯定已经搭齐了,只等着时机发动。”李夏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看地图,
郭胜一个怔神,“王妃这么断定是江延世?”
“嗯,苏家这会儿举刀杀人,不管杀谁,都是弊大于利,而且,事有不顺,举刀杀之,这是江延世的风格,不是苏烨。江延世举刀,要杀的,肯定是王爷。”李夏坐下,拿过已经微凉的茶杯,垂着眼皮道。
“王爷哪是他能杀得了的。”郭胜一声嗤笑,迎着李夏斜过来的目光,忙补充道:“越是小事越要小心,在下牢记着姑娘的吩咐。”
“让你的人都警醒着些,城里的异动,只要有一点点不寻常,不管大小,都要禀报。”李夏看着郭胜吩咐道。
郭胜急忙答应了,垂手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