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说真对,可不是这样!我这馒头,一个大钱一个,这会儿要收摊了,您要是都拿了,我看看,一共九个,您给八个大钱就成!多一个算我白送了。”
李小幺低头从荷包里一个个摸出八个大钱,又点了一遍,递过去,卖馒头接了钱,将馒头用桑皮纸包了,递给了李小幺,李小幺抱着馒头,随着出城人群急匆匆步子,往小树林赶去。卖馒头小贩卖光了馒头,愉哼着小调,收摊进城了。
李小幺闪进树林,将馒头递给李二槐,细细说了城门洞里告示事,李宗梁沉着脸,呆了半晌,突然抱着头蹲地上,魏水生急忙跟着蹲下去,着急叫着他:“大哥!”
“是我没用,害了大家,如今竟被画影缉拿,爹死前还喊着让我照顾好大家,我!真是没用!”李宗梁用手掌抹着泪,哽咽说不下去了,李二槐正喜笑颜开拿着个馒头要递给李宗梁,见状忙又塞了回去,抱着馒头蹲李宗梁面前劝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咱谁也没害谁,这事也不怪咱,那人又不是咱杀,早知道这样,那时候就不该留手,干脆一古脑儿打死算数!”
“不会说话就别说!”李宗贵用脚踢了踢李二槐,蹲下身子劝着李宗梁:“大哥可别这么想,咱们五个,就是亲兄妹也没这么亲,哪有谁害谁这一说?!这是咱们命,大哥想想,就是没这事,咱们也是逃兵!”
“就是就是,要是不逃出来,说不定一场仗就全打死了呢!”李二槐忙抢着说道。
“二槐说对,不逃出来,说不定这命就送进去了。”魏水生带着笑意,声音轻松开解着李宗梁,李小幺推开李二槐,紧挨着李宗梁蹲下,伸手挽着李宗梁胳膊,弯着眼睛笑着劝道:“二槐哥这回说真对,人家不是常说福祸相依么,这逃出来,就是逃出咱们五条命,要是不逃出来,咱们指定都活不了!再说了,看这样子,太平府也不太平了,要是哪天太平府也象宁安城那样被人家屠了,咱们这会儿逃出来,就是又逃过了一场大祸!这都是咱们福气啊!”
魏水生被李小幺说摇着头失笑起来,李二槐被李小幺一句‘说真对’,夸得意嘿嘿笑着,李宗梁伸手揉着李小幺头,带泪含笑说道:“幺妹也会劝人了,咱们这会儿,只怕回不得池州城了,往后只能背井离乡了。”
“回不去就不回,咱们干脆一路往东,去南越得了!哪里水土不养人!”李二槐从怀里拿了只馒头出来,一边递给李宗梁,一边满不乎说道,李宗贵伸手从李二槐怀里摸出两只馒头,递给李小幺和魏水生,笑着接过了话头:“就是,哪里水土不养人,再说,就没这事,咱们是逃兵,回池州府其实也不合适,倒不如干脆去南越,听说南江城比太平府还热闹,正好看看去!”
“二槐和贵子说对,池州城也罢,太平府也好,都是异乡,跟南江城也没什么区别,咱们村反正也回不去了。”魏水生接过馒头,说到后,笑容褪成悲伤,垂下了头,李宗梁伸手重重拍了拍魏水生肩膀,五人一时静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