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丰瞥了李小幺一眼,闲闲的往后靠到椅背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郑城就算落在北平国手里,又碍着你哪里了?”
李小幺一时语塞,气哼哼的白了吕丰一眼,干脆不再理会他。
隔天,李宗贵带了话回来,孙掌柜说晚上方大人叫了严府尹和宋师爷过来,屏退了人,细细问了袁大帅行踪的事,还嘱咐两人悄悄留神袁大帅的信儿。李小幺慢慢呼了口气,看来,这个袁大帅指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处。
一连谈了四五天,总算有了信儿,先是一大早,驻扎在郑城南边的北平军拔营后退,一路退到了郑城北门、东门外,离城门两三里,往北往东一路驻扎成了一条直线,把南门和西门让了出来,紧接着,方大人叫了严府尹进去,吩咐他安排人接管四门防务,至少安排人去看住城门,严府尹苦着脸出来,府衙里连衙役都不全了,连他算上,也凑不够这看四门的人,可也不敢多话,只好和宋师爷商量着,连孙掌柜也帮着四处寻人,勉强凑了个七七八八,人是凑的差不多了,可衣服却没处凑去,枪刀更别提了,寻了看着极好说话的梁先生,想求几根长枪充充门面,梁先生客气之极,却一根棍子也不肯借,这四门守卫,就那么破衣烂衫,空着手,寒寒瑟瑟的畏缩在城门洞里,好歹也算是有了守门的。
没两天,孙掌柜就听到了重要信儿,急忙过来和李小幺说:“说是林丞相要来,有什么大事,听那意思,郑城是要回来了,这是严府尹说的,方大人跟他说,他可以安心做他这个郑城府尹了,那不就是说,郑城要回来了?还有,说是大军明天就能到郑城了,还有,那个梁先生也找我打听过袁大帅的信儿,问我围城前都听到哪些信儿啊,从哪里听说的,见过袁大帅没有,长什么样的,方大人也问我,问我梁先生找我打听过这些事没有,我说有,打听过,说的什么什么,方大人嘴撇得厉害,说‘惺惺作态!’”
李小幺听得眼睛睁大,兴奋不已,原来这样啊!也是,梁军围歼了吴军,北平军又围歼了梁军,那袁大帅自然是落在了北平军手里了,活有人死有尸,反正不会平空消失了!送走了孙掌柜,李小幺跳起来,招手叫着吕丰:“走,咱们赶紧回山,晚上关城门前,把那个姓袁的运到这里来!快走!”
吕丰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小幺:“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把那个姓梁的赶走!他在这里,我连门都不敢出!赶他走!好了,你别问了,赶紧赶紧,都这个时候了,再晚来不及了!”李小幺胡乱解释了两句,给李宗贵留了张小条,裹了头脸,拉着吕丰就往外奔。
吕丰说什么也不肯推那个独轮车,李小幺没走多远,就走不动了,吕丰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背着她,一路背一路抱怨个不停。李小幺趴在他背上,只管闭眼睡觉,理也不理他。
两人回到山上,喂袁大帅吃了半碗蔓陀罗水,将他装在布袋里,上面又压了两只装了旧衣服的袋子,又放了两捆柴,张大壮和孙七弟轮流两人推着,急急忙忙又赶回到城里,如今的郑城,南门和西门外空无一人,至于城门,有人跟没人也没什么两样,城里,北平军全部撤出,除了紫藤居还算戒备森严,别的地方,根本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