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粟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膝行到门口,才敢站起来出了门。
裴清看着拧头看着窗外的李岩,脸上带着丝丝不易觉察的苍白,他有点明白祖宗留下的那几句话的意思了。
这样的人,天底下有能瞒得过她的事吗?有能瞒得过她的隐私……也许还有心思……
她说看不到自己,是真看不到,还是……她不说……
裴清略想了想,就觉得后背冰冷一片,有一瞬间,他有股立刻拨刀杀了她的冲动。
李岩纤细青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杯子,闲适懒散的看着窗外,岸上已经十分浓郁的春色,一波波起伏过去的,清冷冷的河水……
她是他砧板上的肉,连层皮都没有,她尽力,之后,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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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裴清在前舱,李岩在后舱,象到扬州之前那些天一样,隔着窄窄两道舱板,声息相闻,不相往来。
只不过,到扬州前,是李岩不出门,离开扬州后,是裴清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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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扬州之后和行程,极其快捷。船没再靠过岸,每天都有船附上来,送来各式各样的东西,岸边随行的骑卫接二连三。
李岩裹着厚厚的紫貂斗蓬,抱着手炉,看着送补给的船靠上来,看着送信送人送各种东西的船靠上来,看着岸上骑术高超的护卫……
玉树坐在她旁边,看看外面,再看看她,时不时伸手摸一摸手炉是不是还热。
说不清为什么,她能感觉到大小姐的变化,大小姐变的她越来越熟悉,好象也越来越陌生,这些变化,在她的直觉中,不是喜悦,而是害怕,和悲伤,为什么害怕和悲伤,她觉得她好象知道,可是,她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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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船泊在了离多云尖最近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