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程雅这话把韩氏问住了。
以往母女二人疏远冷淡,她未曾细想过这些,最近这一年又风风雨雨,就更顾不得想了。
原来,次女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么?
韩氏沉默不语,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感慨。
就好似自身的一部分,一直以来,她喜欢也好,不喜也罢,一旦脱离而去,成为别人家的,总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
程雅就更无奈了,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埋怨一句:“母亲,您该不会还未考虑过吧?”
韩氏有些尴尬:“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姐妹中,属你三妹性子古怪,嫁到旁人家恐怕都讨不了好,能嫁到你外祖家最好了。”
程雅瞠目结舌:“母亲,莫非您还想要三妹嫁给止表弟不成?”
想着京中传遍的那些闲言碎语,程雅就替妹妹心疼:“母亲,我是不答应的,就算三妹还想着止表弟,我也不答应!”
韩氏从未见长女这般表态坚决过,诧异问道:“为何啊?”
程雅垂眸冷笑,心道为何,难道母亲还要问她不成,当年母亲死活要嫁给父亲,现在又如何了呢?
而她,从生下来就内定的太子妃,现在又如何?
她如何不知道太子对她的冷淡从何而来。
大婚那一年,太子想纳外祖家的表妹华大姑娘为侧妃,贵妃娘娘坚决不同意,就在他们大婚前三日,华大姑娘自尽身亡,而她。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在大婚当夜,独守空房的太子妃!
后来她隐隐听闻,太子和华大姑娘自幼耳鬓厮磨,早就互生情意。
她有时候忍不住想,当年要是贵妃娘娘没拦着,华大姑娘成了侧妃,到现在。是和太子的感情日久弥坚显得她这太子妃越发可笑呢。还是渐渐沦为东宫中寻常一员,如她一样要用手指头数着太子该来的日子呢?
这一切,随着华大姑娘的决然自尽。程雅无从得知。
她偶尔甚至会忍不住怨华贵妃,当初要是让华大姑娘进了宫,人们背后提起,或许会说一句华大姑娘不守规矩。而现在,华大姑娘死了。无人敢说贵妃娘娘的不是,反而觉得是她容不得人,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强按牛头喝水,人们都同情那牛。又有谁记得问一句,水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