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庆帝看一眼太子,就觉得心中小火苗腾腾往上窜,于是他不敢再看了,生怕一个忍不住把太子踢死,就要第一个蹲墙角去哭
要说起来,他们容家确实命苦了些,别的氏族当皇帝,总是担心儿子们太优秀了,龙子夺嫡、兄弟阋墙,他们容氏倒好,选储君时往往是矬子里拔高个,还经常有拔不着的风险。
就说眼前,他长子脚有残疾,五子、六子年幼且顽劣,尽管他这个太子有点小毛病,居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再说他这一辈,除他之外,就只有一个风吹就倒的兄弟南安王。
往上数到先祖嘉德帝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当时只有太子一根独苗,若没有第一任怀仁伯救治,这皇位早不知道便宜哪个了。
昌庆帝越想越心塞,不由想起给六皇子讲读的翰林院修撰程澈来。
丰神俊朗,进退有度,哪怕曾被他呵斥过,此后面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依然宠辱不惊,学识武艺更是不必多说。
哼,别人家的孩子最讨厌了!
昌庆帝内心活动过于丰富,脸跟不上,反而显得面无表情,高深莫测。
太子跪在廊下,冷汗就流了出来,战战兢兢喊道:“父皇——”
今日之事,错不算大,主要是丢脸,太丢脸!
程三,别让本宫再遇到你!
太子垂眸握拳,恨得咬牙切齿。
昌庆帝终于开了口:“太子,你德行不修,肆意妄为,委实令朕失望,从明日起暂且把手中事物放下。留在东宫好生修身养性!”
“父皇!”太子大惊。
父皇才刚让他参与朝政不久,竟然就这么收回去了?
他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十二岁!
这样一来,那些老臣岂不是暗地里看他笑话?
“怎么,太子对朕的决定有异议?”昌庆帝板着脸问。
太子忙垂下头:“儿臣不敢。”
“不敢就好,朕还以为没有你不敢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