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形忽地一颤,须眉也一阵掀动。
杨志宗聪明绝顶,心细如发,见老者激动之容,不由心中而自己人岛迄今,别说是人,连炊烟都不见一缕,谅来这岛上决没有其他人家居住,除了老头子。
不由顿脚道:“我好傻,早该想到了,这老者海边垂钓,一付痴呆之相,不是我要寻的人是谁?——
心中这一喜非同小可,忙重新施礼道:“晚辈冒昧前来叩谒老前辈,有事相求!”
“什么?娃儿,你来找我?”
“正是!”
“哈哈哈哈!娃儿,你来找老朽学钓鱼还是买卖?”
“老前辈……”
“什么?你叫我老前辈!“
“老前辈用不着再隐瞒,您就是痴骏钓叟!”
“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你走吧!“
“老前辈,晚辈巴巴赶来南海,就是为了叩谒老前辈,有事相求,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者从石头上缓缓站起身来,显得老迈不堪的爬下石头,鱼竿往肩上一放,连看都不再看杨志宗一眼,径自走了!
杨志宗只有一天的时间好活,既已寻到要寻的人,岂肯轻易放过,当下身形一闪,横拦在老者身前。
“老前辈请留步!”
“咦!娃儿,你想怎么样?”
“有事相求!“
“我老头子既聋且痴,你有什么事求于我?”
杨志宗见对方一味装痴作呆,不由心火又发。
剑眉微挑,俊目凌光湛湛,愤然急道:“老前辈连名号都不要了?”
这句话确实够厉害,武林中人任你修为再高,涵养再深,万事都可抛弃,唯这一个“名”字看不开。
老者须发一阵掀动,那双失神的眼,开合之间,竟然射出两道冷电也似的精芒,老迈之态全失,沉声道:“娃儿,老夫正是‘痴骏钓叟’,但我这‘乌石岛’上,向来不许外人涉足,识相的话,给我快滚!”
杨志宗见对方竟然这样不讲情理,虽说是有求于人,但也遏止不住胸中的一股怒气,冷漠的道:“老前辈这话未免太过专横!”
“什么叫作专横?”
“这乌石岛难道是你老前辈私有之物?”
“你竟敢教训老夫!“
“这个晚辈倒是不敢,不过晚辈千里迢迢赶来,以礼求见,老前辈竟然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未免……”
“娃儿,你到底滚是不滚?”
“晚辈专诚而来,有进无退!“
痴骏钓叟冷笑一声道:“娃儿小小年纪,狂妄得可以!“杨志宗心头电转:“反正自己只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可活,对方既然如此的怪僻,看来软求不成,只有用强了,抢,我也得抢他几滴千年灵鳖的血,以求活命,即使对不起那位野寺中指引自己前来的疯和尚老前辈,也在所不计了!”
其实这时如果杨志宗出示疯和尚给他的那件信物——朱红小葫芦,事情也许不会弄僵。
但他激性天生,越是这样,他越不愿拿出来。
当下朗声道:“晚辈身中奇毒,只有老前辈所饲养的千年灵鳖之血可解,过一了明天,便是毒发之期,如果老前辈慨允赐给几滴。晚辈立时遵命退出乌石岛!”
其实他连想也不想,乌石岛孤悬海中,如无舟船,插翅也难飞越这辽阔的海域,岂不是荒而又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