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回事吗!”白科萝莱嚷道,“我的天哪,我想都没想到过。那么把这件斗篷给我再说吧。”
教士先生这时候急不及待,就马上脱下斗蓬交给了她;她把那斗篷藏好以后,才说道:
“神父,跟我来,我们到干草棚去,那儿没有人会闯来的。”
到了那儿,教士抱住她就亲吻,那股热情,真是天下少见,接着就叫她成了天主的眷属,玩了好久之后,才和她分手。他回礼拜堂的时候,光穿着法衣,好象是给人家主持婚礼回来似的。
他回到礼拜堂,细细一想,一年收下来的蜡烛头,也不到五个金币的半数,因此对这笔钱竟肉痛起来,后悔自己不该把斗篷留下作质,须得想个什么补救的办法,不费一文把那件斗篷讨回来才好。他本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所以不多一会,果然给他想出了一条赖掉这笔钱的妙计。第二天恰巧是一个节日,他打发邻家的一个孩子到白科萝莱家去,向她借一个石臼,说是平格丘和牛托要到他家来吃早饭,他想做些调味品。白科萝莱果然把臼子交给了孩子。到了中午,教士算准本蒂维涅和他的女人该是在一桌吃饭了,就把礼拜堂里的一个司事叫来,对他说道:
“把这臼子送还给白科萝莱,对她说:‘神父很感谢你,请你把孩子来借臼子时留下作质的斗篷还给他吧。’”
那司事听了教士的话,来到她家,看见她正和丈夫在一起吃饭。他放下臼子,把教士的话传达了一遍。白科萝莱听见他要讨回斗篷,正想反驳,她的丈夫却怒冲冲他说道:
“你竟敢收下神父的东西做抵押吗?基督在上,我恨不得在你的头上狠狠地揍一下!赶快把斗篷还给他,你这个瘟女人!以后他问我们要什么东西,哪怕是要驴子也好,不准对他说个‘不’字。”
白科萝莱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那件斗篷。交给司事,说道:“请你代我向神父转言,白科萝莱这么说:她已经向天主起誓,这一回她算是领教你,以后你永远也别想再拿她的臼子做调味品了!”
司事拿了斗篷回去,把她的话对教士说了;教士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再看见她的时候对她说,如果她不肯借给我臼子,我也不把我那杵子借给她了,这叫做一报还一报。”
再说本蒂维涅听见他的老婆说着那种话,还道她是受了责备,心里有了气,所以也不以为意。可是白科萝莱把教士恨得什么似的,直到那年酿葡萄酒的时候,始终不曾理睬他。后来教士发狠说是要把她的灵魂送到撒旦那个大魔鬼的血盆大口里去,她这才慌了,加以这时候教士又送来了新酒和炒熟的栗子,因此终究跟他言归于好,一有机会就说笑玩耍起来。教士始终没有给她五个金币,只是替她的小鼓绷上了一张新羊皮,挂上了一个铃,她也只得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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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