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
“生死未卜!”
“两位何处遇敌?”
“距此五里外的官道上。”
宇文烈急匆匆地道:“容在下前去查探一下!”声落,人已弹出十丈之外,瞬息而杳。诛心人喃喃地自语道:“他到底是何来路,竟有这般不可思议的身手,看来中原武林的安危,全系在此人身上,唉!……一失足成千恨,诛心人,你早该死了的啊!”说完,蹒踞地向林深树密之处走去。且说,宇文烈出林之后,沿官道疾驰,五里距离,转眼即到。官道上除了疏落的行人外,一无异状。诛心人只说五里外的官道上,没有指明确切的地点,空空祖师到底是生是死,截杀他俩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就事认事,截杀他俩的当然是死城派出的高手无疑,他俩共谋,应付死城召开的万流归宗大会,可能事机不密而被截杀,不久前五虎岭朝阳观被围搜,足以说明死城对他俩已志在必得。但以空空祖师惊世骇俗的轻功,应该能全身而退才是。心念之间,只见眼前现出一片凌乱的脚印和斑斑剥剥的血迹,毫无疑问,这就是搏斗的现场。宇文烈停下身形,仔细观察,发觉有一道似乎是人爬行的痕迹,伸向道旁林中,登时心中一动,循迹走去。五丈之外,便是疏落的枫林。身甫入林,突见一条人影匍伏地上。走近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人影,正是空空祖师,业已死去多时了。死者是面孔朝地伏卧,口边一滩血水,业已凝固。从那脚边延伸的拖痕来看,死者是在重伤之后,爬行到了这林中的。一股无边恨毒,直冲顶门,杀机在血利害中奔流。
一个武林正义之士倒下了,在这邪恶的逆流中,倒下的当然不止空空祖师一人,可悲的是绝大多数的人,丧失了武道的精神。突地,空空祖师手边几个粗斜的字变,映入宇文烈的眼帘。
那完整的三个字,赫然是:“杨丽卿!”
宇文烈如触电似的一颤,又是杨丽卿。空空祖师显然是死在杨丽卿之手。
杨丽卿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就宇文烈所知,她残害追魂判古庸,活埋死城总管戚嵩,使冷罗刹重伤而死,现在,又毁了空空祖师。她像幽灵似的出没无常。
宇文烈面临一个困人的谜。
诛心人显然也是先伤杨丽卿之手,而后被死城秘探总监无情剑客迫杀,那无情剑客是适逢其会乘人于危?还是杨丽卿也属死城一分子?如果不是,那她为什么要杀害诛心人和空空祖师呢?他再次把目光移向那字迹,杨丽卿三个字之下,是一横,空空祖师划字的手指,停留在一横的尽头。下面的是什么呢?空空祖师似乎要继续写下去的,但力不从心,生命之火熄灭了,如果再多两三个字,也许可以借之推测出这个谜底,可惜,只写了那么一横。一横作起笔的字,多得不胜枚举,根本无从推断。杨丽卿在三十多年前,是铁心修罗的爱人,铁心修罗遗命要宇文烈生寻人,死觅骨,无论如何要找到她,言中之意,当然是希望宇文烈代他补偿亏负了她什么,宇文烈不知道。但杨丽卿的作为,已到了使宇文烈非杀她不可的程度,这使宇文烈惶惑、痛苦。他在空空祖师的遗体旁,痴立于近半个时辰,才动手把他掩埋,他用掌削切丁一块青石,作为墓碑,运指大书:武林先辈空空祖师之墓末学宇文烈敬立诸事完毕,在坟前默哀了片刻,祝祷道:“老前辈,宇文烈当竭力完成您未竟之志,除魔卫道,誓灭死城!”蓦地,一丝极微的响动,使他瞿然惊觉,冷喝一声道:“谁?”
“是我!”随着这一声回应,一条纤纤黑影,疾掠而来。
她,赫然是宇文烈的救命恩人黑衣蒙面女。
宇文烈脱口道:“姑娘,是你!”
黑衣蒙面女娇笑一声道:“这话岂不是多余的。我,当然就是我,莫不成会变成你!”宇文烈却没有心情领受这轻松的话意,久已在心中的一个疑团,亟待证实,当即沉声道:“姑娘,在下对你十分不解!”“为什么?”
“你竟然帮助一个敌人,背叛令堂!”
黑衣蒙面女陡地一震,栗声道:“你,说什么?”
宇文烈淡淡地道:“在下已知道姑娘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谁?”
“死城令主的干金!”
黑衣蒙面女呆了片刻,道:“我承认,你不会与我为敌吧?”
“当然,大丈夫恩怨分别,姑娘对在下的恩惠,在下无时或忘!”
“用不着放在心上!”
“请问白小玲与姑娘是什么关系?”
“这……人是两个,命是一条!”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