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狂叫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俊面一片凄厉。
半半叟老泪纵横。
竹林客咬着牙道:“少主请节哀……”
丁浩狂声道:“说下去?”
竹林客沉重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时,宅中四面火起,我弟兄见大势已去,只冒死抢救活的,联手之下,救出了主母,但我弟兄已四折其二……”
“说下去!”
“老夫与大哥洪锦,拼死把主母送到后面荷塘藏匿,再回头抢救少主,火光中只见少主被一个胸衣洞开的中年武士抱住,我弟兄忘命扑上,那武士弃下少主应战,最后不支而退,那中年人是八人中唯一不知名号的人,记得特徵是胸前刺了一条蟠龙……”
“再以后?”
“老夫兄弟易容改装,保着主母与少主北上,途中又被追击,便失散了……”
丁浩又张口吐了一口鲜血。此刻,他感到灵魂似被活生生地剥离躯壳。
石室内变成死一般的沉寂,各含痛泪,谁也不再开口。
良久,丁浩坐回椅上,怆痛地开口道:“我的家世,盼两位能再详告些。”
竹林客深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弟兄四人,本是关外武林人,仰慕中原风光,四异手足连袂入关,一路沿黄河而下,有一次与中原道上的朋友发生冲突,几乎不保,亏得主人援手相救,我兄弟心感救命深恩,同求主人收留,追随左右,老夫行三,名李茂竹,大哥洪锦,二哥与四弟罗难…
“区区……晚辈……”
“少主岂可自称晚辈?”
“该当的,谅来两位的年纪都在先父之上……”
“事实是不错,但主从有别,礼不可废。”
丁浩停了停,又道:“两位的外号又是怎么回事?”
“老夫兄弟改装易容,遍寻主母及少主的下落不获,数年之后,蓄发留须,形貌已变,便自号半半叟、竹林客,洪大哥留在江湖,藉卖卜为名,继续查访少主母子的下落,老夫觅得此谷,潜修武功,以备他日报仇雪恨……”
“真难为两位义薄云天!”
“少主言重!”
半半叟接过话头道:“天幸主人在天之灵,使少主寻了来,少主当初未说明身份,老夫以为是仇家不放过,又找上门,所以才有此误会。”
“这得归功于一位叫柯一尧的老秀才,若无他指点,我寻不到这里!”
“哦!对了,少主说主母……”
丁浩心头又是一阵悲惨,含泪道“记得是五岁时,我母子投奔望月堡……”
“啊!北堡,这可免于南庄的追杀!”
“家母受尽折磨,结果……”
“怎样?”
“被堡市污辱,自尽而亡!”
“啊!该杀!”
“我是被毒打后抛尸荒野,幸得烟云客沈刚前辈相救,死中得活,及后,在一种巧合的情况下,得蒙恩师收录,两年苦学,算小有成就!”
竹林客惊声道:“两年能调教出少主这等身手,令师是谁?”
丁浩不愿说出黑儒之名,含糊以应道:“这点限于师令,不便奉告了!”
“啊!那就罢了!”
“当年凶手现存的有那些?”
“现存的是长白一枭、酆都使者……”
“酆都使者也是其中之一?”
“不错,不过他昨晚乘危下手,是否专为老夫,或许是没有认出老夫底细,为了王屋之主而来,则不得而知,也有可能是此魔无意中路过,由于凶残成性,顺便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