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位又远离摊棚,谈话便少了忌避。
“少主作客南庄?”
丁浩一惊道:。洪老如何知道?
“半半叟”神秘地一笑道:“不然怎能作耳目!”
“洪老在此不受疑么?”
“不会,跑江湖自有法门,少主作客多时,可有什么发现?”
丁浩这些日来的经过,略述了一遍、隐起了“黑儒”一节,最后道:“洪老认为可以行动否?”
“半半叟”一摇手道:“幸而少主没有鲁莽行事,这不成!
丁浩一愕道:“什么不成?”
“事情大有蹊跷!”
“洪老有何发现?”
“据我调查,除了‘云龙三现赵元生’曾是该庄的总管而外,所知的凶手,没有一个是余化雨手下,也没与余化雨有过往来!”
丁浩默然了片刻道:“他难道不可以付代价买凶手?”
“当然有此可能,但以江湖中的往例来看,通常买凶手是在自己力有不逮,或不能出面的情形下为之,而且只限于一二人。
当年参与其事的,除为首的八人外,还有手下数十人之多,总有—一缄其口?”
“也许已经全封上了嘴……”
“少主虑的是,但小老儿消息来源可靠。”
“怎样可靠?”
“我新近拉拢了一个人,是‘齐云庄’退休武士,年已古稀,他的话不会假。”
“这种事并非人人知情?”
“不错,但据他所知,庄中武士从没无故失踪过。”
“洪老的意思是血案主谋不是余化雨?”
“我不敢断言,但揆情度理值得商榷。”
“洪老当年是在场者之一,对方分明说是奉庄主之命?”
“当年我也一直深信不疑,但现在仔细推想,颇有破绽!”
“什么破绽?”
“第一、从当晚的一切部署看,流血杀人是预谋,而余化雨对主人是慕名罗致,没有行凶的必要。
第二、彼此从无夙怨。
第三、主人虽未应南庄之聘,但也没归附北堡,南庄北堡各处一地,河井不相犯,没有利害关系存在,而余化雨并非枭雄之性,不会做出不得则毁之的毒辣行为。”
丁浩一想,“半半叟洪锦”分析的不无道理,而照自己以“黑儒”之面目试探的结果,事实似乎也有出入。
心念之中,沉凝地道:“就此罢手不成?”
“半半叟”摇手道:“不是这意思,我认为有详查事实真相的必要,如果一旦把事情闹开,而找错了对象的话,岂不打草惊蛇,使事情更趋棘手?”
丁浩皱紧了眉头道:“洪老的意思是暂时隐忍,设法找到当年凶手之一……”
“对了,正是这句话,据少主方才所说‘云龙三现’可能受‘望月堡’包庇,而‘望月堡主’又买通那白眉老僧杀叶茂亭,此中便大有蹊跷了。”
“我也曾怀疑过这一点。”
“目前我认为有两条路可走……”
“那两条?”
“第一、少主可先北返,查明‘望月堡’包庇‘云龙三现’是否有其事,买凶手杀叶茂亭的原因。
第二、‘酆都使者’既曾在王屋山现身,应尽力提到他…
“嗯!”
“最好能得到‘全知子’的助力……!”
“为什么?”
“他是极好的侦探名手,而且江湖阅历之丰,当今武林无人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