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僭了!”
说话声中,攻击一剑,这一剑只是虚招,表示先出手而已。
双方搭上手,顿时演出了一幕武林罕见的剧斗,但见剑势如虹,玄奇绝妙,剑气纵横,风云失色。
丁浩应付从容,默数着招数,三、四、五……
“玉面侠司徒青”在三个照面之后,业已用上了全力,对方的功力,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愈打愈是心惊。
他不相信“都天剑客”都能教出这等高明的好手,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能不相信,有徒如此,其师可想而知。
自己十多年勤练,自忖今非昔比,然而竟敌不过对方调教的一名弟子……
丁浩突地大喝一声:“第十招!”
剑势一变,如袭岸狂涛,又若撕空迅雷,震耳金鸣声中,挟以一声惊呼,“玉面侠”暴闪出圈子之外。
右肩臂现出一道半尺长口子,殷红的血水,汩汩而冒。
丁浩气定神闭,只俊面稍稍发红。
“玉面侠司徒青”老脸变得十分难看,颓丧地道:“老夫输了!”
丁浩回剑入鞘,抱了抱拳、诚挚地道:“晚辈幸胜,前辈愿揭过这笔帐么?”
“当然,老夫说出口的话焉有反悔之理!”
“如此晚辈敬谢!”
“酸秀才,你胜而不骄,老夫服了‘都天剑客’了!”
他仍然认定丁浩是“都天剑客丁兆祥”的弟子。
丁浩也不愿辩解,反正师父、父亲总是差不多的。
他倒是十分同情这位“剑道”高手,情场失意,又一再加上挫折。
“玉面侠司徒青”自己点穴止血,落漠地道:“寄语你师父,说司徒青这辈子算栽定在他手下了!”
丁浩捺住内心的凄惨,淡淡地道:“世事如棋,前辈何必在认真?”
“哈哈,说得好,可惜老夫是满盘皆输!”
“真正的输赢却很难说!”
“这是什么话?”
“随口说说而已!”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说完,转身蹒跚奔去,逐渐消失在山边林丛中。
丁浩望着他的背影,悠长地叹了一口气,武林人无不好胜,也无不好名,但他两者都没有得到。
※※※
人影消失了,眼前又回复原有的凄迷。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对于家园、父亲,在记忆中是一段空白,打从懂事起,就在“望月堡”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充满了屈辱与辛酸,不堪回首。
母亲,“南天一美邢慧娘”,最后竟落得失身自尽!”
自己,被毒打抛尸荒野!
这是血的回忆,血的债务!
于是,仇与恨又开始在血管里疾速奔流,无边的怨毒,杀机,在心胸燃烧。
“血洗望月堡,活捉郑三江!”
他情不自禁地狂呼出声。
话声甫落,一声冷笑起自身后。
丁浩心头一凛,寒声道:“什么人?”
“收尸的!”
丁浩缓缓回过身来,只见古柏丛中,站着十多个老少不等的人物,最近身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文士,发话的想来便是他。
丁浩冷眼一扫对方,道:“朋友什么意思?”
白衣文士大刺刺地道:“你便是‘酸秀才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