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过眨眼工夫,那面几乎等于无形的网,已沾上了身,连人带剑,全被缠住,情急之下用手扯拨,一拉之下,不禁亡魂大冒,那仅比发丝稍粗的网线,坚韧得出入意料之外,非丝非麻,不知为何物,几乎勒肤而入。
白儒得意地一笑道:“酸秀才,你死定了!”
丁浩目眦欲裂,但冷静如恒,寒声道:“未见得!”
白儒仍持剑站在原地,冷酷地道:“酸秀才,本儒可以一剑一剑送你步上西天,不过,不必了,我等着你全身溃烂而死,在你死前,无妨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这网叫‘血罗网’,是南荒‘黑藤丝’所识,奇毒无比,你等着消受吧!
丁浩五内如焚,但尽量保持乃师的作风,临危不乱,细思脱身之策,过了一会,觉得身上并无异状,才想起身上带着避毒珠,百毒不侵,虚悬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但网不能破,是个大问题,如果白儒发觉毒不生效,必然会动手,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待宰一途。
又过了片刻,果然不出所料,白儒的脸色起了变化栗声道:“酸秀才,想不到你不畏剧毒,本儒低估你了!”
丁浩心头大急,但力持镇静地道“区区之毒,算得了什么?”
白儒突自怀中摸出数柄小剑,狞笑了一声道:“酸秀才,本儒是飞剑能手,你大概已见识过了,现在,本儒把你当靶子,指名打穴,告验一下手法!”
小剑触动了丁浩的灵机,想起身边的“雷公匕”,这匕首能断“全知子”的铁母之链,当也能断这“血罗网”。
心念之间,慢慢曲手伸入锦袋之中,摸出“雷公匕”,陡一运功力,匕首顿呈玄白,轻轻划去,坚韧无比的“黑藤丝”果然一切即断,心头这一喜非同小可,手不停挥,束缚立除……”
白儒张目结舌,好一会才狂呼道:“雷公匕!”
丁浩冷冷一笑道:“你竟也认得此物!”
白儒激越地大叫道:“酸秀才,你那里得来的这东西?”
丁浩嗤之以鼻道:“这还用你管吗?”
白儒栗声道:“我自己的东西焉能不管!”
丁浩心头剧震,说声道:“什么,是你的东西?”
白儒目瞪如铃,狂声道:“说,那里得来的?”
丁浩定了定心神,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什么意思?”
“白儒,想不到你便是雷公的传人欧阳广云!”
白儒面色大变,连退了三个大步,激颤地道:“你……你……怎知道?”
丁浩右手提剑,左手执匕,一个箭步,迫近白儒身前,冷厉地道:“你还记得荆山黑石谷天音洞那女子吗?”
白儒面色惨变,语不成声地道:“她……她……怎样了?”
丁浩咬牙切齿地道:“她遇人不淑,被抛弃在荒山石洞之中,几度月圆,她盼负心人不归,她早已无生趣,但为了那三岁幼儿小云,她苟活至今。”
白儒面孔抽搐,全身簌簌直抖,栗呼道:“她……她生了孩子?”
“不错,该说是孽种!”
“她……她……啊!她说了些什么?”
“在下为了解友人之危,借雷公匕一用,好不容易寻到了天音洞,她慨允惜匕,但托在下办一件事。”
“办事……什么事?”
“请我找到那负心人,”用此匕刺入他的胸膛,因为那负心人曾以此匕为誓,那负心人便是你阁下!”
“啊!”栗呼声中,手里长剑小剑一齐掉地。
丁浩冰寒地一笑道:“欧阳广云,你当了望月堡的东床快婿,做了总监,将来又可继承郑三江的天下,可谓春风得意,只是苦了那可怜的女子。”
白儒狂声叫道:“别说了!”
丁浩扬了扬雷公匕,冷酷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