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父亲生前传授的自解穴道之法,心内一喜,忙趺坐床上默运本门心法,但一丝丝真气也提不起来,显然怪人施的并非一般点穴制脉手法,这一星星希望又告破灭了。
于是,他索性躺倒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报仇应不择手段,既然脱身无望,不如顺从了这批怪人,以这些怪人的功力合力造就,的确不难成为一个杰出高手,何患仇不能报?
但自古正邪不两立,自己一代剑圣之后,如打入魔道,父母焉能瞑目地下?
况且怪人这等作为,必有某种可怕的目的,习技于彼,必受制于彼,后果岂非不堪想像?
'墨符!'
他突地想起了身边的玉佩,登时精神大震,这'墨符'能使'黑堡'的人听命,也许能镇住怪人也说不定。
心一宽,倦意袭来,不知不觉中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红日满窗,床前桌上,放了几个包子,一包热切牛肉,还有一壶茶。
朱昶心想,且吃饱了肚子再说,当下坐在床沿,吃了起来。
这一吃,细嚼慢咽,足吃了半个时辰,一时内急,挣扎着下床,却打不开房门,无奈之下,只好在房角方便,这种经验,可说平时连作梦都不曾梦过。
他重新坐回床上,刚坐好,怪人开门而入,朝他裂嘴一笑道:'小子,你胃口还不坏!'虽说是笑,但那笑态却使人起鸡皮疙瘩。
朱昶毫不迟疑地从怀中取出那方玉佩,道:'阁下认得此物吗?'怪人接过去看了看,抛还朱昶,道:'妇人女子的玩物,小子,你神志有些不大清楚!'朱昶宛如被冷水浇头,透心冰凉,'墨符'对怪人竟失去了妙用。
'小子,耐心些,你将在此呆一个月时光,往后便是你的天下了,咦!你怎能在此方便,这样吧,房门不关,方便时可到院中!'朱昶'嗯!'了一声,算是答覆。
怪人又转身而去。
朱昶沮丧地躺在床上,对逃生,已不存任何希望了。
既然没有期待,时间便不感到缓慢。
夜,又告来临,怪人送来了食物,半言不发,走了出去。
朱昶当然只有照吃不误,他不能饿死,他还要活下去。
在这种境况下,除了他原本蕴集胸中的恨,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
从窗棂外望,三星西斜,夜已深沉了,蓦地,一阵极其悦耳的铃声,隐隐传入耳鼓,铃声本不足怪,但在这废宅之中,可就透着古怪了。
朱昶初疑是耳鸣,但倾听之下,确有铃声传来,似远又近,忽东忽西,令他奇怪的是这铃声十分悦耳动听,并有节奏,如深秋天籁,如高山流水……
他不知不觉地听入了神。
最后,他完全沉浸在这神秘的铃声里。
渐渐,他感到心地空明,似有一种力量,随着铃声的节秦在体内流转,一遍又一遍,他下了床,出房,朝铃声所传方向摸索行去,越过院落,有院门阻路,他本能地一跃,越墙而出,如此一层层穿行。……
铃声忽止,朱昶陡然发觉自己已置身废园之外。
这是做梦吗?他咬了咬手指,很痛,这不是梦。他惶惑地四下张望,暗夜中,隐约可见林木原野。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有高人暗中相救吗?太不可思议了。
一试真气竟然禁制全解,功力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