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堡外,一片宁静。
虽然这儿有一百多个人,但连半点声响也没有。
黎明已将至,每个人都在等待。
既等待黎明,也在等待最后的决战。
路云飞倚卧在一株大树下。
丁兆雄却躺在那口棺材上面。
他手里有一坛酒,而且酒坛里的酒已快喝光。
这两个人,是一百多人中态度最散漫潇洒的两个,因为他们并不是五英山庄中的人,不必那么紧张在意。
何况这两个人生性就是如此。
路云飞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丁兆雄面前。
丁兆雄喃喃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路云飞叹道:“江湖上的战争,虽然比不上战场上千军万马,那种惊天动地的场面,但惨烈残酷之处,却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以为我在这时候喝酒。是因为心中害怕?”
“你并不害怕,而是潇洒。”
“有人形容我冷酷无情,也有人说我是个只会杀人的木头人,但却从来没有人说我是潇洒。”
“但你的确很潇洒,因为你已在逐渐改变。”
“改变?”
“不错。”
“我改变什么?”
“其实天下间每一个人,每天都在改变,有些人改变得快,有人改变得慢,但无论是谁,都会变。”
不错,有一种人会越变越坏,但也有一种人会变好。
丁兆雄忽然道:“曲君武为什么还不出来?雷万英又为什么不攻进去?”
“他们都在等待机会。”
“等待一击致胜的机会?”
“是的,因为这一战足以决定双方二十年来斗争的成败存亡,日后的声望,实在是一场非同小可的大战。”
“照你估计,胜利将会属谁?”
路云飞摇摇头,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丁兆雄并不愚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两虎相争,两败必亡。
这种例子,在江湖上可谓屡见不鲜,而且每天都在不停地发生,不停地上演。
人类一方面渴望和平,但另一方面,却又不停地制造纠纷,制造死亡与流血的悲剧,真是矛盾。
路云飞抬头看看东方,天色已快亮了!
晨曦。
公子堡的大门.突然打开,一百三十二个黑衣武士,整整齐齐列队而出。
另外四名壮汉,抬出一张高大的虎皮交椅,那是曲君武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