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哥,你将榜文拿在手中,给他们瞧上一瞧。”
公冶乾一直挂念慕容博父子的安危,但眼见无法闯过少
林群僧的罗汉大阵,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当下取出榜文,提
在手中。群雄向榜文瞧去,但见一张大黄纸上盖着朱砂大印,
写满密密麻麻的外国文字,虽然难辨真伪,看模样似乎并非
赝物。
包不同道:“我先前说,贵帮的易大彪将一张榜文交给了
我们,请我们交给贵帮长老。是也不是?”宋陈吴三长老听他
忽又自承其事,喜道:“正是。”包不同道:“但宋长老却硬指
我曾说,贵帮的易大彪将一张榜文交给了我,请我交给贵帮
长老。是不是?”三长老齐道:“是,那又有甚么说错了?”
包不同摇头道:“错矣!错矣!错之极矣,完全牛头不对
马嘴矣!差之厘毫,谬以千里矣!我说的是‘我们’,宋长老
说的是‘我’。夫‘我们’者,我们姑苏慕容氏这伙人也,其
中有慕容公子、有邓大哥、公冶二哥、风四弟,有包不同,还
有一位王姑娘。至于‘我’者,只是包不同孤家寡人、一条
‘非也非也’的光棍是也。众位英雄瞧上一瞧,王姑娘花容月
貌,是个大闺女,和我‘非也非也’包不同包老三大不相同,
岂能混为一谈?”
宋陈吴三长老面面相觑,万不料他咬文嚼字,专从
“我”与“我们”之间的差异上大做文章。
只听包不同又道:“这张榜文,是易大彪交在我公冶二哥
手中的。我向贵帮报讯,是慕容公子定下的主意。我说‘我
们’,那是不错的。若是说‘我’,那可就与真相不符了。在
下不懂西夏文字,去接这张榜文来干甚么?在下在无锡城外
曾栽在贵帮手中,吃过一个大大的败仗,就算不来找贵帮报
仇,这报讯却总是不报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接西夏榜
文,向贵帮报讯,都是‘我们’姑苏慕容氏一伙人,却不是
‘我’包不同独个儿!”他转头向公冶乾道:“二哥,是他们输
了,将榜文收起来罢。”
陈长老心道:“你大兜圈子,说来说去,还是忘不了那日
无锡城外一战落败的耻辱。”当下拱手道:“当日包兄赤手空
拳,与敝帮奚长老一条六十斤重的钢杖相斗,包兄已大占胜
算。敝帮眼见不敌,结那‘打……打……’那个阵法,还是
奈何不了包兄。当时在做敝帮帮主的乔峰以生力军上阵,与
包兄酣斗良久,这才勉强胜了包兄半招。当时包兄放言高歌,
飘然而去,斗是斗得高明,去也去得潇洒,敝帮上下事后说
起,哪一个不是津津乐道,心中钦佩?包兄怎么自谦如此,反
说是败在敝帮手中?决无此事,决无此事。那乔峰和敝帮早
已没有瓜葛,甚至可以说是咱们的公敌。”
他却不知包不同东拉西扯,其志只在他最后一句话,既
不是为了当日无锡杏子林中一败之辱,更不是为了他那“有
话便说,有屁少放”这八个字。包不同立即打蛇随棍上,说
道:“既然如此,再好也没有了。你就率领贵帮兄弟,咱们同
仇敌忾,去将乔峰那厮擒了下来。那时我们念在好朋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