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名门闺秀呢,还是江湖上的侠女?”骆冰道:
“陈当家的还没结亲呢。”周仲英就不言语了。
骆冰笑道:“咱们几时喝绮妹妹的喜酒啊?”周仲英笑道:
“这丫头疯疯癫癫的,谁要她啊?让她一辈子陪我老头子算
啦!”骆冰笑道:“等咱们把四哥救出了,我和他给绮妹妹做个
媒,包你老人家称心如意。”周绮急道:“你们再说到我身上,我
一个儿要先走了。”三人微笑不语。
隔了一会,徐天宏忽地噗哧一笑。周绮怒道:“你又笑甚么
了?”徐天宏笑道:“我笑我的,跟你有甚么相干?”周绮心中最
藏不下话,哼了一声,说道:“你笑甚么,当我不知道么?你们想
把我嫁给那个陈家洛。人家是宰相公子,我们配得上么?你们
大家把他当宝贝儿,我才不希罕哩。他和我爹打的时候,面子
上客客气气,心里的鬼主意可多着呢。我宁可一辈子嫁不掉,
也不嫁笑里藏刀、诡计多端的家伙。”周仲英又好气又好笑,不
住喝止。可是周绮不理,连珠炮般,一口气说了出来。
骆冰笑道:“好了,好了!绮妹妹将来嫁个心直口快的豪爽
英雄。这可称心如意了吧?”周仲英笑道:“傻丫头口没遮拦、也
不怕七爷和文奶奶笑话。好啦,大家睡一忽儿吧,天亮了好赶
路。”四人从马背取下毡被,盖在身上,在大树下卧倒。
周绮轻声向父亲道:“爹,你可带着甚么吃的?我饿得慌。”
周仲英道:“没带呀。咱们明儿早些动身,到双井打尖吧。”不一
会,鼾声微闻,已睡着了。周绮肚子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
身旁的骆冰似已入了睡乡,忽见徐天宏轻轻起来,走到马旁。
周绮好奇心起,偷眼凝视,黑暗中见他似是从包袱中取了
甚么物事,回来坐下,将毡被拥在身上,竟吃起东西来。周绮翻
了个身,不去看他。哪知这小子十分可恶,不但吃得啧啧有声,
而且频频“唔唔”的表示赞赏。周绮忍不住斜眼瞧去,不看倒也
罢了,这一看不由得馋涎欲滴,饥火难忍,只见他手中拿着白
白的一块,大口咬嚼,身旁还放着高高的一叠,分明是肃州的
名产烘饼。原来他在杏花搂时去楼下一转,就是买这东西。周
绮一路上和他抬杠为难,这时哪能开口问他讨吃,心想:“快些
睡着,别尽想着吃。”岂知越想睡越睡不着,忽然间酒香扑鼻,
这家伙无法无天,竟仰起了头,在一个小葫芦中喝酒。
周绮再也沉不住气了,喝道:“三更半夜的喝甚么酒?要喝
也别在这里。”徐天宏道:“成!”放下酒葫芦就睡倒了。这人可
真会作怪,酒葫芦上的塞子却不塞住,将葫芦放在头边,让酒
香顺着一阵阵风送向周绮。原来他在肃州杏花楼上冷眼旁观,
见周绮酒到杯干,是个好酒的姑娘,是以这般作弄她一下。
这一来可把周绮气得柳眉倒竖,俏眼圆睁,要发作实在说
不出甚么道理,不发作哪里忍得下去,翻了一个身,将眼睛、鼻
子、嘴巴都埋在毡被之中,但片刻间便闷得难受,再翻过身来,
月光下忽见父亲枕边两枚大铁胆闪闪生光,一想有了,悄悄伸
手过去取了一个铁胆,对准酒葫芦掷去,噗的一声,将葫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