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开之时,他心中同样困惑,为何那血迹至此便断了,他方才认真看过那少年的衣裳和他身后的地面,没有一丝血迹,哪怕雨势再大,也绝不可能冲得如此干净,难道……
那侍卫长视线望向了高高的院墙,心道难道是那人犹有余力,纵身跃上了围墙,顺着此路一路脱身。
难怪地面不见血水。
他自认猜到了真相,沉声道:“走,沿着这院墙看看,找找有没有蛛丝马迹。”
宁长久重新掩上了门,他轻轻提起袖子,露出了掌间那颗悬凝的血珠,那颜色极深极重的小巧血珠便是他以道法将满地血水凝聚压缩而成的。
他的视线同样望向了院墙,那血珠便搭在相扣的拇指与食指之间,迸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沿着院墙上的瓦片滚了过去,带起一条长长的血迹。
……
屋内,宁小龄找来了一整块木板,垫上了一块白布,将那重伤的女子搁了上去。
水壶也已架好,只是还未烧开。
宁长久收好了伞,回到屋内,看着那重伤的女子,眉头也渐渐皱起。
所幸她自身修为不俗,此刻呼吸已渐渐开始均匀,只是血尚未完全止住,有些伤过深,一时间也难以愈合。
宁小龄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不解道:“这女子究竟是谁?谁把她伤成这样的?”
宁长久道:“如果没有猜错,便是今日乘轿而来的那女子剑仙。”
宁小龄轻轻掩唇,神色震惊,她依然记得那皇宫前如虹而去的惊艳一剑,怎么也无法将这遍体鳞伤的女子与那惊鸿一剑联系起来。
这是这女子身姿窈窕美妙,哪怕昏死依旧剑意卓然,不是那白衣女剑仙又是谁?
她轻轻吸了口冷气:“谁能把她伤成这样?是那皇城上的怪鸟?”
宁长久摇摇头:“不知道,总之如今城里来了头极可怕的怪物。”
宁小龄道:“这位神仙姐姐既然没死,那妖怪肯定还会追来,我们……还要不要救啊。”
“救。”宁长久平静道:“师妹,你去赵石松的府邸,问唐雨讨要一些疗伤止血的药物。”
宁小龄指了指那女子,道:“伤势这般重,要不还是让亲王大人去请个太医吧?”
宁长久摇头道:“不必节外生枝,况且太医未必能救。”
“哦……”宁小龄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拎起了伞,朝着院子外走去。
水已烧沸,宁长久取来白色的薄被单,撕成布条之后放入壶中咕嘟咕嘟地煮了会,接着他拿来面盆,倒入热水浸入毛巾,然后小心翼翼地撕扯下那身灵气尽失的剑裳,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数十道,其中许多已经凝成血痂,许多犹自渗血,背心衣裳划开的一道大口子下,那斩裂皮肤的剑伤,甚至隐约可见其下白骨,极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