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陪我喝一点么?”
宫语饮了一碗,眉目间也隐有些熏醉之意。
“你今天怎么了,为何突然想喝酒了?”林守溪疑惑地问。
“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宫语说。
“特殊的日子?”林守溪想了想,没得到答案,便问:“是师祖的生辰么?”
“今天是碎墙之日。”宫语说。
三百多年前,苍碧之王撞破神墙来到神山境内,房屋毁去,人群奔走,狼藉的大地之上尽是恸哭之音,它已过去三百多年,但每一年,宫语都会将它原原本本地回忆一遍,时至今日,它与拜师的七日一同镌刻在记忆里,遥远却不曾褪色。
“节哀。”林守溪说。
宫语端着酒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她望向窗的方向,窗外的灯光映入了她的眼眸里,在她微显栗色的瞳仁上铺了一层流光淡彩,宛若浑然天成的琉璃珠玉,淡雅迷人,百年的烟尘风霜藏在光的背后。
她对着林守溪举杯。
林守溪想了想,也端起了酒杯,陪师祖共饮。
早在云空山的时候,林守溪就知晓了那段碎墙之日的历史,他没有问,宫语也没有说,两人就这样地对坐着,举杯相碰,前尘往事碎在酒里。
宫语喝了这么多年的酒,酒量依旧差得要命,没多久,她淡璃色的眼眸里就浮现出了醉醺醺的神光,她半伏在桌面上,左肩裸露,与黑色的外裳相衬,白得耀眼。
她接下了木簪,青丝登时泻下,铺在桌面上,像是一面倾倒的湖。
她用肘支着下颌,还想再饮,却被林守溪抓住了手腕,“好了,别喝了。”
“我说了,用不着你管,你当你是谁呢?”宫语轻蔑地瞥向他。
“你又在刻意激怒我?”林守溪问。
宫语停下了饮酒的手,她靠坐在椅背上,交迭双腿,清媚地笑,“对呀,我就是在激怒你,你这尊泥菩萨生不生气呢?”
林守溪看着她湿润的唇,听着她微乱的话,平心静气,说:“别喝了。”
“我偏喝。”
宫语将酒倒满,大口地引着,净澈的酒水自杯缘流出,顺着她的红唇、下颌淌下,在锁骨处微停,继续向下,流入更深处,打湿衣裳。
又连喝了两大碗后,宫语耳根通红,脸颊也泛起了潮红之色,如那夜发烧时一样,她的胸襟已被酒水大得湿透,浑身上下透着迷人的香,她靠在椅背上,束带微松,衣裳倾斜,朱唇似启似闭,美眸欲睁还寐,道不尽的迷离魅惑之态。
“我偏喝……”
宫语红唇翕动,她倾身靠在桌上,手指交叠支着尖尖的下颌,挑逗着说:“我不仅要喝酒,喝完酒后,我还要动手打楚楚哦,打得她梨花带雨,再让她跪在雪庭里……咳……”
林守溪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眉头紧皱,神色不善。
“怎么,你生气了?”宫语嗤地一声笑了,“你可真喜欢你这小情人呢。”
林守溪压下了怒意,走到她身边,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柔声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不,我还要喝。”
宫语醉了,神色愈显迷离,她推开了抱着她的少年,扑回酒桌,要去取酒,可这是酒桌的另一端,她弯下身子伏在桌案上,可手臂怎么伸也够不着桌子另一端的酒。
此刻的她袭宽大的黑裳半敞着,她左肩微露,玉背稍显,秀丽的青丝铺得凌乱,她趴在案上,胸脯压着桌面,足尖微点地面,秀腿绷得笔直。同时,她的臀儿也随着动作微翘,被纤腰一衬,美得惊心动魄。
林守溪微微失神,他看着师祖这番醉态,忍无可忍,真起了教训之心,他扬起手掌,狠狠落下。
只听啪地一声,宫语身躯微僵,笔挺的臀儿也顺势屈了下去,她轻颤着转过娇颈,看向林守溪,眼眸里平添了几抹淡漠的厉色,这一霎的清明令林守溪心头一震,仿佛身前趴着的不再是醉酒的女子,而是那个独立道门雪庭,有渊渟岳峙之度的大宗师。
清明之色倏尔破灭,林守溪没有想到,师祖檀口微张,却是媚眼如丝地吐出了两个字:
“继续。”
林守溪愣了愣,宫语已转过头去,一动也不动,似乖乖待罚。
他知道,师祖又将自己错认成她的师父了。
她真的醉了。
林守溪想着她近日有关楚楚的寻衅之语,心中本就有怨,此刻这位大仙子主动求罚,他也不再客气,手掌起落,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宫语的娇吟声在屋内响起,仙子腰肢扭动,冰丝玉腿也因疼痛而轻轻摆动,渐渐地,慑人心魄的娇吟变成了如怨如慕的哭泣,林守溪再次抱起她时,宫语正在哭,满脸泪痕。
林守溪想要安慰她,她却主动将他抱住。
“师父……”她轻声说。
林守溪心中一动,犹豫之下也将她抱紧。
“师父,徒儿……好想你啊。”宫语不知是醉是醒,她紧抱着林守溪,将他压在椅子里,轻轻地说。
就这样,这位醉倒了的大仙子趴在他的怀中,一遍遍地喊着师父。
林守溪也不由地想起了小语。
算起来也与小语一年未见了,时间真快啊……现在的小语也会像她一样思念着师父么?
“师父……”
宫语声音渐轻。
“师父在。”忽地,林守溪柔声开口,将她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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