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别找了,门规里没有擅闯师父房间这一条。」
白祝坐在一边,长睫颤动,双靥娇艳,雪纱裙裾下的粉嫩小腿紧绷着,可见她内心的紧张。
慕师靖坐在一边,认真翻看着白祝的宗门戒律,纸张翻的哗哗响。「没有我就亲自加一条!」
慕师靖左顾右盼开始找笔。
「师姐不要」白祝连忙抓住她的袖子,说:「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随便改动呢?」
「你楚映婵师姐就可以随便立规矩,我就不行?」慕师靖冷笑一声,问:「难道在你心中,本师姐就这般不如你小师姐?」
「呜"
白祝露出犹疑之色,睫羽轻颤间,她微微抬眸,战战兢兢地问:「师姐是要听实话吗?」
「白祝!!」
慕师靖掌击桌案,瞳透愠色,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关键时刻闯入的小姑娘,「你真当我治不了你的罪了?」
说着,慕师靖大笔一挥,在师门规矩上圈出了一行字。「白祝犯了色孽之罪!」慕师靖盖棺定论。
「什么?」
白祝原本以为这个罪名只是个摆设,更没想过,自己能与它沾边。「师娘怎能凭空污蔑白祝?」白祝也板起了俏脸,与她争辩。
「凭空?」
慕师靖淡淡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衣不整,发不梳,半夜擅闯师父屋,还敢与师娘装无辜?」
「呜"
白祝被慕师靖工整的话语说的哑口无言,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她先前陷入痛苦回忆时,将裙子扯成了碎条,此时此刻,她虽穿着衣裳,可衣裳俨然已凌乱不堪,落在身上的碎布条好似堆砌成的白雪,可以看见许多的雪白肌肤。她出门之时心绪激动,忘了换衣裳,此刻如梦初醒,才双手抱紧酥胸,一副拘谨可怜的样子。
林守溪扯来了一条红色的大氅,帮她披上,遮住了春光乍泄的粉躯。
「夜半三更,衣衫不整来师父房间,不是色孽之罪又是什么?」慕师靖底气更足。
白祝支支吾吾之时,穿戴整齐的林守溪也坐了过来,他捉住慕师靖的手,轻轻抚摸,劝慰了几句,然后又看向白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刚刚说你明白了,白祝明白了什么?」
白祝按着心跳极快的胸口,深呼吸了三次后,才开始讲述刚刚发生的事。她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原来白祝以前这么努力啊。」慕师靖感慨,再也生不出一丝的气。「嗯」
白祝点点头,又道:「但努力也没什么用哎,白祝天赋就在这里了。之前路过楚国的时候,本来还想去探望一下楚妙皇后,想了想又没去白祝不敢见她,见到楚妙皇后,白祝就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
慕师靖听到这里,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百年元赤,感同身受之下,更为心疼,抱了抱白祝。
「是师姐误会你了。」慕师靖说。
林守溪之前在读到她的自传时,就有所猜测,此时猜测做实,他倍感欣慰,道:「白祝心结得解就好,师父与师娘都会尽全力帮你的。」
白祝用力点头。
这时,慕师靖忽然踢了踢林守溪,说:「你出去一下。」「怎么了?」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慕师靖一个劲将他往外哄,随着砰的一声,林守溪被关在了外面。屋内只剩下她和白祝。
慕师靖回过头时,笑容也温柔了起来。
白祝看到慕姐姐黑裳披身,笑容柔美的样子,更害怕了。
慕师
靖在瑟瑟发抖的白祝身边坐下,她轻轻抚摸着白祝的脸蛋,一副慈爱的神情。
「慕师姐。」白祝正襟危坐:「师姐有话直说就好了。」「嗯。」
慕师靖红唇轻启,徐徐道:「刚刚白祝闯进来时,师姐其实是在嗯,修行。」
「修行?」
「是的,师娘是在模仿妖狐,妖可修人,人亦可修妖,师姐以妖身人心吸收天地精气,事半功倍。」慕师靖说。
「是吗?那师娘修到哪一步了呀,尾巴修出来了,耳朵什么时候修出来呢?」白祝天真地问。
「耳朵啊"」
慕师靖露出了为难之色,她想了一会儿,神秘兮兮道:「师娘修为早已圆满,只等满月猩红之夜,便可以人道入妖道,再以妖道破六道,一步登神。」
「师娘好强。」
白祝虽听不明白,但觉得这番话颇为厉害。
「那师姐那又是在做什么?」白祝虚握手掌,放在唇边比划了一下。「那是在练习吐纳之术。」慕师靖面不改色道。
慕师靖怕白祝多想,又编出了一大堆故弄玄虚的玩意,听的白祝直犯困。「这下白祝相信,师娘的确是在修行了吗?」
慕师靖心想,白祝这么笨,肯定不知道她在骗人。
白祝连连点头,央求道:「师娘,你放白祝走吧,你说什么白祝都信。」
慕师靖被气的不轻,她娇唇一皱,猛拍桌子起身,说:「师姐明白了,师姐碍你眼了,你别走了,我走!」
气鼓鼓的慕师靖扭头就走。门霍然推开。
林守溪看到一脸怒气的慕师靖快步走出,不由问:「师靖怎么了?」「问你徒弟去。」
「你现在去做什么?」
慕师靖脚步顿了顿,旋即骄傲道:「写自传!」
慕师靖离开后,林守溪回到屋内。「我是不是惹师娘生气了?」
白祝站在窗边,拢着红氅,手足无措。
「她生气时比这吓人,现在这样,多半是自己谎言被揭穿,气急败坏了。」林守溪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