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遂有些惊讶,“是了,此人年轻, 却青云直上,想来少有挫折。韩石头那边的人出手坑他, 他定然忍无可忍出手……罢了,老夫却做过了些。”
来人是个内侍。
“韩少监说, 今日的文书送的颇为及时。”
说完,此人随即走了。
钟遂有些愣住了。
魏处却一拍案几,“去问问。”
有小吏跑了去。
钟遂蹙眉道:“怎么觉着韩石头这话中有话?”
魏处笑道:“还有些示弱之意,倒是奇怪了。什么梨园外之事?”
小吏晚些回来。
“杨中允大腿受创,正在值房处置伤处。”
钟遂屈指叩击案几,“打探一番……罢了。”
魏处说道:“若是被那边抓到错处,你说是打探,那边就能说是太子丧心病狂,想刺探陛下行踪,少不得殿下又要瘦十来斤作为赔罪。”
每次皇帝对太子大发雷霆后,太子总是会瘦十余斤,瘦成一道闪电。
“那杨玄……”
“静观其变。”钟遂说道:“令人去问问。”
……
清创,上药,再用干净布条绑上。
身边有人送来布巾,“中允,擦擦汗吧!”
是冯胜堂。
杨玄接过布巾,发现是冰的。
他多看了冯时堂一眼,用布巾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高越在边上有些不安,却不敢问杨玄。
钟遂那边的小吏再度前来。
“钟先生问杨中允,这腿是如何受的伤。”
……
梨园。
太子的祈福文章皇帝一眼都没看,甚至都没让韩石头念诵。
韩石头出来,把文书交给人处置。
“那二人呢?”
那两个被杨玄指控的内侍过来了。
“韩少监,小人无能!”
二人跪下请罪,周围的几个内侍都轻轻摇头。
有人低声道:“两个蠢货,坑新人竟然也能失手。”
“还划伤了新人的大腿,愚不可及。”
“看看韩少监如何处置他们。”
“晚些东宫传来新人被咱们这边坑害的消息,陛下怕是也会恼火。”
韩石头看着二人,淡淡的道:“一点小事也能失手,更是闹出了大笑话。咱若是不处置你二人,以后谁还会用心办事?”
二人面如死灰。
“每人十杖!”
二人抬头,喜不自禁。
一般来说,这等错处少说三十杖,十杖便是从轻处置。
韩少监果然厚道!
晚些,一个宦官寻到了韩石头。
“少监,十杖是不是太少了些,就怕那些人以后有恃无恐啊!”
韩石头看着梨园内,淡淡的道:“办砸了差事,咱恨不能把那两个蠢货活活打死。可若是如此,东宫那边会如何?他们会笑话咱们,乃至于笑话陛下。”
皇帝和太子表面上是父慈子孝,可宫中人都知晓,若是有这个能力,太子绝对会弄死皇帝,千刀万剐不解恨的那种恨。
他回身看着宦官,“咱们的脸面能丢!可陛下的,万万不能!”
宦官心悦诚服,“少监高见。”
“此事暂时如此,不过你等要注意……”
“什么?”
韩石头平静的道:“撞人都撞出事来,咱以为并不简单。更古怪的是,竟然划伤了杨玄的大腿。”
宦官心中一凛,“少监的意思是……”
“弄不好这二人就被那边收买了。”
“这……”
“陛下身边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许多事……宁可错,不可放过!”
“少监高见。”宦官觉得这等稳妥和果断才是最好的处置法子……先从轻杖责,韩石头得了仁慈之名。随后悄然寻个机会出手,把两个蠢货处置了。如此,内部解决了两个可能的小问题,再无后患。
难怪陛下会如此看重此人!
宦官心中暗自称许,但想到一事,“少监,今日毕竟是伤到了杨玄,若是东宫那边闹起来,该如何?”
韩石头蹙眉,“此事看吧!”
他希望小郎君能偃旗息鼓,更希望钟遂能顾大局,为了太子压下此事。
……
值房内。
杨玄的目光从大腿的包扎处抬起看着小吏。
小吏再度开口,“钟先生需要知晓杨中允为何受伤。”
高越的眼皮子在狂跳,觉得要出事。
冯时堂双拳紧握。
杨玄看着小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