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说道:“其一,老夫是想看账簿,也看到了,不过并未偷出来。”
这人傻了,竟然主动承认此事。
郭永喊道:“老刘你疯了吗?”
陈定大笑,“果然是你!”
“其二,你屋里的账簿有两等,一等是对外,损耗高达三成。一等是自己的,损耗一成不到。”
陈定心中一惊,狞笑道:“拿下!”
刘汉拿起一把刚打好的横刀,从容后退,“谁要和陈定一伙,小心一并处置了!”
十余人站在陈定的身后,他举手,“打个半死!”
郭永喊道:“老刘快跑!”
刘汉却没跑,因为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那些扑过来的大汉抬头,就见到一队军士冲了进来。
为首的将领喝道:“跪下!”
有个大汉举刀喊道:“自己人!”
“放箭!”将领高喊。
咻!
大汉被射杀当场。
剩下的人尖叫着趴在地上,唯有陈定,一边颤抖,一边问道:“你等是谁派来的?”
将领走了过来,看了陈定一眼,眼神冰冷,随即走到刘汉身前,行礼。
“下官见过刘司马!”
……
“杨玄领军去了草原。”廖劲把文书递给黄春辉。
“赫连春?”黄春辉接过文书。
“是。”
黄春辉蹙眉,“那条老狗被赫连峰猜忌,躲在潭州蛰伏着。有人说他是避祸,可老夫却觉着他更像是静待时机。此次去是什么章程?”
廖劲说道:“宁兴那边令赫连春攻打陈州。”
黄春辉摇头,“除非宁兴把陈州作为主攻的地方,否则潭州出兵后患无穷。”
廖劲说道:“是啊!三大部看似温顺,实则野性十足,一旦大战起,说不准就会成为潭州的隐患。”
“就如同是养了三条不听话的狗,潭州大军进攻必须要带着他们,如此就得解开束缚他们的狗绳。可去了狗绳的三大部会变成什么样?赫连春没这个把握再控制他们。所以,这些年陈州与三大部之间喊打喊杀,潭州却未曾掺和,便是不想演变成大战之意。”
黄春辉想了想,“赫连春多半是想制衡三大部,杨玄率军去了,便会被他利用。老夫在想,他可知晓赫连春的用意?”
廖劲指指文书,笑道:“老夫说过那是头小狐狸。”
黄春辉看了一眼文书,莞尔道:“竟然看出来了,不过此次也算是危机重重,他若是不去更好些。”
“相公。”廖劲却不赞同这个看法,“杨玄年轻,年轻人都爱进取。”
黄春辉幽幽的道:“老廖,进取心谁都有,但凡局势好些,老夫也能梦回十八岁,带着你等去冲杀,一路杀到宁兴。”
廖劲面无表情的道:“随后被陛下猜忌,相公解甲归田,老夫被赶去西边守着洛罗人养老。”
黄春辉蹙眉,“你就不能让老夫做个美梦?”
廖劲正色道:“相公,年岁大了要少遐思。”
“这话谁说的?”
“医者说的。”
“哪个医者?”黄春辉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自己算是半个医者。
“家中的孙女。”
黄春辉笑了起来,“老夫能想象到小女娃一本正经说着这等话时的模样,哎!让人疼爱啊!”
廖劲眼中多了温柔,“是啊!只是想想子孙,老夫就觉着该看好北疆,让他们无忧无虑的活着。”
“北辽不会消停。”黄春辉揉揉太阳穴,“宫中闹腾了一次,太子如今形同虚设。那位贵妃越发的得宠了。”
“可她没儿子,一切都是井中月。”
“可她有兄弟。”黄春辉叹道:“如今那梁靖越发受重用了,时常能进朝堂议事。上次他说什么……北疆和南疆该弄些大动静。特娘的!大动静,他可知晓大动静弄不好会灭国?”
“那还是个郎中。”廖劲还记得梁靖。
“要升官了。”黄春辉叹道:“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令天下人都想生女儿,一起去钻裙底,娘的!世风日下,便是被这等人弄坏的!”
廖劲摇头,“相公,这等话小心些。”
“老夫多大了?”黄春辉却不在意这个,“奏疏里都能说。”
“相公竟然在奏疏中说了此事?”
“没呵斥,只是把老夫三年的俸禄给扣了。”
廖劲苦笑,“陛下那边一意孤行,何必去劝?”
黄春辉淡淡的道:“这个大唐,总得有人站出来为它说话。别人不说,那么,老夫来!”
一个小吏进来,“相公。”
“何事?”
“刘司马调集军队,突然拿下了十余官员。”
大动静。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