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喜欢热闹?你阿耶不是让你做淑女吗?”
“淑女都是哄人的。”
“这怎么一个说法?”
“就是装的呗!”
“装的?”杨玄对女人不甚了解。
“对呀!”姜鹤儿本是双手托腮坐着,此刻缓缓端正了体态,神色平和,温婉,却又带着些肃然。
咦!
还真是有些淑女的味道啊!
“噗嗤!”姜鹤儿突然笑了起来,捂着肚子道:“我装不了多久,哈哈哈哈!”
“那你在家是什么样的?”
“在家我随便什么样。”
“这日子,真是不错啊!”
“是呀!她们都说女人在嫁人之前是最舒坦的。”
“那嫁人后呢?”
“她们说女人嫁人后就是受罪,伺候公婆,伺候一家子,这些倒是没什么。
生了孩子后,你就彻底没了自由,孩子嚎哭你得管,孩子生病了你备受煎熬,六神无主……夫君还隔三差五和你闹腾。”
“那就不嫁人!”
“不嫁人更受罪,家里的白眼能让你想逃出去。”姜鹤儿看着杨玄,好奇的问道:“郎君,那你成亲之后,和娘子闹腾吗?”
“闹腾啊!”
“也闹腾啊!”
“那是,夫妻之间不闹腾,那不叫夫妻。”
杨玄觉得精神好了些,就起床去寻周宁。
姜鹤儿收拾了被褥,出去寻花红。
“花红花红!”
花红正蹲在水井边清洗笔洗,没好气的道:“郎君今日不去州廨,你倒是得了清闲,这是来嘲笑我的吗?”
“没有啊!”
姜鹤儿蹲在她的身边帮忙,“哎!花红。”
“干嘛?”有人帮忙干活,花红的情绪好些。
“你说,嫁人后夫君会时常闹腾,那嫁人还有什么意思?”
花红默然。
“哎!”姜鹤儿用肩膀撞撞她,“郎君可时常闹腾娘子?”
花红依旧沉默。
“你不够意思啊!”姜鹤儿恼了,侧身刚想数落,讶然道:“你的脸怎地红了?连耳根都红了!”
花红把笔洗胡乱洗了几下,起身走两步,回头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姜鹤儿蹙眉,“我不说假话!”
这货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那是……必须要闹腾。”
“为啥?”姜鹤儿不敢相信。
花红红着脸,“男女之事,懂不懂?”
姜鹤儿猛地点头,然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我竟然和郎君提及了此事。
羞死人了!
杨玄此刻在周宁那里。
“都说夫妻之间是牙齿和舌头,难免有咬到的时候。咱们好像还没怎么吵过架吧?”周宁问道。
“难道你想吵架?”杨玄笑道。
“不想。”周宁很享受这样的婚姻生活。
杨玄想起了昨夜卫王的一番话,“卫王说,丈人如今在中书颇为得力,于武事也有建言。”
“这是南征带来的好处吧?”
“嗯!”
“子泰,他动了一下!”
周宁突然浑身僵硬,缓缓看着自己的小腹。
“啊!”
杨玄也被吓到了,但迅速淡定了下来,“这是胎动,孩子在同你打招呼呢!”
“是吗?”周宁轻轻抚摸着小腹。她本是医者,在怀孕后也查过许多医书,但事到临头却忘了个干净。
“郎君,州廨有人求见,说是有事。”
“那我先过去了。”
杨玄走后,管大娘进来。
“先前肚子动了一下。”周宁依旧处在一种不敢置信的状态中。
“那是胎动。”管大娘笑道:“第一次有孕是会有些惊讶。”
“子泰却知晓。”
管大娘讶然,“郎君这是私下去打听了吧?真是有心。”
“是啊!”
……
杨玄到了州廨,卢强和曹颖都在。
还有一个使者。
“黄相公相召。”
杨玄当即带着人出发。
……
桃县。
“天气热了,让人煎熬!”
廖劲坐在大堂里,额头上可见汗水。
“老夫却觉着舒适。”
黄春辉坐在那里,依旧是耷拉着眼皮子,到死不活的模样。
他动了动,“有人说,喜热厌冷是油尽灯枯之相,可老夫就这般活了十数年,那医者已经死了,老夫还活着。”
廖劲笑道:“可见相公这盏灯的油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