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陈州山门继续留着,留守的教授子弟一边修炼,一边看护忠烈祠香火。
甄斯文到了山门外,门内,两个教授带着十余子弟在等候。
“来了?”教授肃然。
甄斯文点头,“可都准备好了?”
教授说道:“都好了。”
甄斯文颔首,教授们转身带路。
天色熹微,数十人缓缓而行。
到了忠烈祠的外面,能看到里面的香火。
甄斯文问道:“有人值夜?”
教授点头,“副使说过,不可使忠魂无依。故而从忠烈祠启用之后,香火就没断过。”
甄斯文缓缓走进去。
一个新做的牌位摆放在正中间,下面香火鼎盛。
甄斯文点燃三炷香,行礼,说道:“大乾十年秋,北疆丰收,北疆节度副使杨玄在桃县监造忠烈祠完工,令陈州司马甄斯文前来!”
他站直身体,喝道:“副使令,各部,集结!”
噗!
香火勐地一盛。
甄斯文为之震撼。
教授沉声道:“副使之令,感应了上天!”
甄斯文再度行礼,“杨副使令我前来,领诸位前往桃县,享用北疆军民供奉。”
他把三炷香插在香炉中,第三次行礼,恭谨的抱起牌位,转身。
“诸位兄弟,请跟我来!”
一阵风席卷进来,教授变色,对身边的教授说道:“这是……”
身边的教授低声道:“当初老夫看过学里的相关典籍,唯有两种人能感应上天。其一,帝王使者。”
“可杨副使和帝王水火不相容。”
“其二,上天垂爱之人。”
“副使说过此生不负大唐。”
“是啊!所以老夫觉着那位前辈的记载,应当是错了。”
“对了,上天催爱之人,叫做什么?”
“天命,之子!”
……
桃县,玄学的新山门全数停工,所有人都在抢建忠烈祠。
“哎!”钟会刚铺完瓦片,飞掠下来,叹息道:“以后老夫去做泥瓦工也能养活自己。”
“谁说不是呢?”
庄信刚去卸车回来,看着灰头土脸的,“先前老夫带着子弟们出去,碰到个商人,问咱们是否愿意卸车……”
“不搭理就是了。”钟会坐下,靠着墙壁,觉得浑身舒泰。
庄信说道:“可老夫一想,这不是挣钱的机会吗?”
“你……”钟会愕然,“你不会去干了吧?”
庄信打开葫芦塞子,喝了一口酒,美滋滋的道:“干了,卸了十余车货,打了一葫芦酒,还给那些弟子们买了吃食。明日,接着去!”
钟会:“……”
这是洒脱的玄学子弟?
怎么看着都像是苦力呢?
钟会觉得这事儿要引起重视,就私下去寻宁雅韵。
“干活不是错。”宁雅韵却不在意,“说洒脱,说的是修炼心性。红尘苦海,沾上就难以解脱。唯有洒脱,把红尘种种弃之如敝履,心性方能大进。”
一个弟子跑来,“掌教,油漆干了。”
“哦!”宁雅韵笑道:“如此,开启吧!”
忠烈祠建好了,但还得来一个启用仪式,就类似于开光的意思。
杨玄接到了消息。
“掌教说,两日后就是好日子,可祭祀。”
“好。”
杨玄开始斋戒。
“阿耶,吃!”
阿梁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和王老二要了肉干来给自家老爹吃。
“阿耶不吃。”
杨玄抱起他。
身边的姜鹤儿说道:“郎君,斋戒要独自一人呢!”
“心中不宁,一人独处也如江湖。心中安然,闹市中亦能视而不见。斋戒,戒的是心。”
杨玄抱着孩子走出家门,看着外面的热闹,说道:“这些繁华,都是那些兄弟用性命换来的。该让他们知晓。传我的话,明日忠烈祠祭祀战殁将士,令桃县军民同祭!”
韩纪讶然,“这,太宏大了吧?”
杨玄摇头,“人要知道感恩。要让所有人知晓,是这些人,是这些他们不知晓姓名之人,在护卫家园,在护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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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沿街开始喊话。
“明日忠烈祠祭祀忠魂,各家各户要么焚香供奉,要么就去玄学山门外一起祭祀。”
有人问道,“这是什么名头?”
小吏说道:“致敬忠魂!”